“你想太多了,我和她不可能!”金一搖頭斷然否認。“怎麼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貌似她老爸在世時,是想你做上門女婿,現在機會來了,還不順從命運女神對你的青睞?”在冷風的吹拂下,宋壬酒醒大半。
“陳年往事,已經如煙了,隻能怪如青眼裏就你這個宋哥哥,我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本該郎情妾意的美好姻緣竟成了鏡中花水中月。”金一假作真時真亦假,唱起昆曲的調調。“你這呆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宋壬大笑著推搡著他,心中釋然了,如青跟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跟金一,他和金一有合作關係,始終不便來日發財。“婆娘們的話別信,男人別結婚太早,到時候腸子悔青了,可就來不及呢,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麵教材。”宋壬哭喪著臉,家中放置的瘟神趙鳳凰,他還得好好供養。“你不很好嘛,家中有個放心牌老婆,外麵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隨你挑選,魚與熊掌都得。”金一無法感同身受,看上去家財萬貫、家庭和美的宋壬,卻隱藏著不可與外人道破的苦楚。“那我們來換?”宋壬壞笑著。“算了,我可沒福消受,這樣的福氣,隻有你才能壓得住。”金一嚇得連連擺手,“鬼見愁”趙鳳凰可不是一般男人都能降得住的角色。“你也知道不情願,我可是天天要對著她,還得同床共枕一輩子,你說我多命苦。”宋壬借酒裝瘋,宣泄著不滿。
“這是你的自願選擇,人家又不是拿刀逼婚。”金一一語道破。“那時不是看上她家家底殷實嘛,其他的也就沒考慮,現在我也有點錢了,從內心而言,就是難以喜歡她。”宋壬雙手一攤,無可奈何。“你呀,別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人家讓你有錢,你又嫌人家長得不好,過分了啊。”金一看不慣宋壬這一點。“飽暖思淫欲,誰不這樣呢,有了錢,就想感情,有了感情,又想有刺激,你說天下哪個男人不願意當西門慶?要不然,曆朝曆代,那麼多人不管血雨腥風都想當官發財,還不是想著有更多女人可以選?人呀,就是貪婪、貪心……”宋壬堅決不認同金一的說教。
“是,是,你是東門大官人。”金一與他三觀不合,隻有取笑他。“我可比不上西門慶,他有潘金蓮、李瓶兒、春梅三位絕色女子相伴,我家的“鬼見愁”寸步不離,對我嚴防死守,我隻能當東門大官人了,罷了,不提這傷心事,太煞風景,不如跳舞,不如狂歡!”宋壬拉起金一的手,走進光線迷離的酒吧 。
“明年哪,幹實事,發大財,我請高人給你策劃畫展,正式進入全麵包裝你的黃金時代,咱哥倆,你是“名哥”,我是“利姐”,合起來就是名利雙收。”宋壬借助酒意,靈感爆發,朝金一大聲呼叫。酒吧內音樂太吵,不得不這樣吼叫。“正合吾意。”金一搖頭晃腦,隨著音樂的節奏扭動醉乎乎的腦袋,躊躇滿誌,明年他三十一歲,該是創作精品的大好時光。宋壬坐出租車回家,在省城的一家星級酒店門口等紅燈,大門湧出一幫紅男綠女,宋壬慣性盯看美女,一張神似林幽蘭的麵孔出現在他視線裏,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再細看時,綠燈亮了,車子衝出去,“停停!”宋壬忙叫住司機,給了錢,跑下來。人群早已不見。宋壬在寒風中呆立半晌,他甩甩腦袋證實是自己喝多了,林幽蘭怎麼會在省城呢,她應該是在南方那座城市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宋壬沒有看錯,他見到的女人就是林幽蘭,她長住省城酒店套房,晚上是隨了一幫人出去消夜。
大年三十的夜晚,她享受著孤獨,早已習慣無人相伴的清歡。林幽蘭的房內,有香氣縈繞,源自床頭花瓶的紫羅蘭。 百花中,她僅對紫羅蘭情有獨鍾,她愛她簇擁緊密的繁花世相,愛它沁人心脾的迷幻香,還愛紫羅蘭神秘唯美的花語:在美夢中愛上你。她在美夢中愛上金一,愛上這個世界。在省城療傷,與金一告別,她不是沒想過再找金一相聚相伴,掙紮許久,還是狠心放棄:愛是陪伴,愛也是離別。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等待張海潮的歸來,等待傷口愈合,等到揭開玉扳指的謎底。
父親臨終前的遺言,曆曆在目:找到玉扳指就能找到人生的意義,人生的幸福,哪怕被盲人老者預測死 期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