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畫展風月1(1 / 2)

宋壬出外避風頭的這半月,趙鳳凰不聞不問,不理不睬,貌似他從人間蒸發了,她也無所謂。

想到趙鳳凰待他的冷漠無情,宋壬大為不滿,先回家再說。開鎖進門,空無一人。他才想起是周末,女兒接回父母家了,趙鳳凰,自然在牌桌開戰,她現在的生活成了麻將人生。 他撥通趙鳳凰的手機,果然不出所料,耳邊傳來嘩啦啦搓麻將的刺耳聲。他憤懣地沉聲喝問:“死婆娘是不是又要血戰到底,不回家了?”“哪位,哪位,我這兒太吵聽不清楚,有事發短信嘛,我掛了哈。”趙鳳凰手中正等下家出牌和牌呢,清一色加杠上花,分不得半點心,斷人財路無疑殺人父母。不等宋壬回話,她直接掐斷。“這個死婆娘!”宋壬氣惱怒罵仍不解氣,也摔門而出,反正這個家冷冰冰沒半點人氣,對他來說就是個旅館,他開著車像無頭的蒼蠅四處亂闖。他想和趙鳳凰好好談談,他要確證林幽蘭失蹤之事與她可有關聯。他停下車給她發短信,措辭嚴厲,要她務必回來,他在家裏等她。趙鳳凰看到短信,起身到廁所,在洗手間的鏡前,用冷水潑臉,在煙霧縈繞中打了整整三天牌,熏得她頭昏腦漲不說,這腰椎間盤都突出了,手氣又背,不如回家。宋壬泡上一壺茶,洗完澡換上睡衣,在客廳等趙鳳凰,電視不開,燈也不開,坐在黑暗中抽煙,隻見煙火忽明忽暗地閃爍。“你裝啥子怪嘛,黑燈瞎火的,燈也不開,誠心要嚇死我!”趙鳳凰正欲開燈,宋壬在黑暗中咳嗽一聲,她嚇得一聲尖叫,開燈後,捂住胸口埋怨他。“你不是一貫天不怕地不怕,怎麼,你也怕死?”宋壬陰陽怪氣地嘲弄她。“天下人,有幾個真正不怕死?少扯閑話,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出去會你的狐狸精,找我幹啥?”趙鳳凰揉著腰,翻著白眼,滿嘴的濁氣,宋壬厭惡地轉過頭,不願正麵與她說話。“輸錢了吧?你照鏡子去看看你的尊榮,哪像個女人?不男不女的邋遢貨!”宋壬沒辦法不厭倦她,臉色烏青,腳蹬沾滿泥漿的高筒鞋,質地不佳的豔紅大衣不安好心地裹出她臃腫不堪的身材。

“又來了, 又來了,就曉得嫌棄老娘,沒老娘,你能人模狗樣地開豪車、住大房子?沒老娘,你能享家有女兒的福?別他媽忘恩負義、吃裏爬外,有了錢還想有漂亮女人,還想享齊人之福?做你狗日的青天白日夢去!”趙鳳凰輸了錢,本就心情不快,宋壬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她也毛了,見麵就先來一番唇槍舌劍,已成他們夫妻相處之道。“老生常談,煩不煩?今兒說正事,林幽蘭在酒店無故失蹤,這事怪不怪?這事和你沒關係?”宋壬拉她坐下,忍住她身上飄散出幾天沒洗澡的異味,懶得兜圈子直奔主題。“我還想先問你呢,你他媽的又犯花癡了,才斷如青小騷貨,又搭上林幽蘭這人見人愛的娼婦?”趙鳳凰的嘴裏就沒句受聽的話,其他女人在她眼裏,不是蕩婦就是娼婦。“不準跑題!老子問的是和你有沒有關係?快給老子說!”宋壬壓低嗓門逼問她。趙鳳凰被宋壬一反常態的凶相所震懾,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強詞奪理露出馬腳:“她死不死,關我屁事!”“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她死了?”宋壬的腦袋嗡嗡作響,肯定是這不知好歹的婆娘搞的鬼!

“你別亂說!我不清楚, 和我沒關係,不信我發誓,要是我幹的,我,我,我就打牌輸錢!”趙鳳凰趕緊賭咒發誓,撇清關係,人命關天的事,後果嚴重,她可不能隨便承認。“最好不是你,諒你也沒那膽量!她真出了事,我還能好過?平常再怎麼吵,關鍵時刻,還是一家人,得相互團結,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宋壬鬆口氣,捏捏眉心 ,神色舒展些,管他娘的呢,她雖是眼神飄忽,可口風嚴實,打死不承認,就是好事,林幽蘭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願老天保佑,願她活著,又跟有錢男人跑了,那才好。宋壬最後的話,聽得趙鳳凰動情落淚,她擤著鼻涕,不顧嘴邊口水橫流:“你這花心蘿卜頭,終於肯說句良心話了,終於肯當老娘是你老婆了?” 宋壬眼見她流淚,毫不動心,他當她是鱷魚的眼淚,他隻記得她狹隘、自私的心胸,凶狠與毒辣的手段。“難得見麵,能不能讓老子心情好點?身上臭死了,打麻將又不挑個好地方,專揀那些藏汙納垢的小地方,也不曉得你圖個啥?還成日輸錢!”宋壬衝她就沒好眼色。“好,好,我去洗澡,三天了呢,牌桌都沒下過,連飯也忘記吃了,我聽你話,不再去那髒兮兮的地頭了。話又說回來,我還不是為了省錢,地方小,抽頭少些,高檔會所,環境是好,可消費高呀,劃不來。”趙鳳凰精神開始振作,宋壬把畫廊抵押借款買地的事,她私下打探過,是一筆穩妥的生意,刻意裝糊塗不過問,等到賺錢時,她才查收過問分錢。她轉身進臥室清洗收拾,宋壬打開電視,隨手拿起桌麵的報紙瀏覽,日子進入尋常安逸的慢節奏。“靠,這天天都在死人,這人的命哪,真他媽連個螞蟻都不如。”宋壬翻看到前幾日一無名男子被超重大貨車壓成肉餅的交通事故新聞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