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 5.
達到了詩歌藝術的高峰
《江格爾》是數百部蒙古族英雄史詩中最優秀的一部,也是整個蒙古族民間詩歌藝術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它由廣大蒙古族群眾創作而成,是集體審美意識的體現。
世世代代居住在大草原和山林中的蒙古族牧民和狩獵人,按照自己的審美方式不斷創造和加工著《江格爾》,使其吸收著代代相傳的蒙古族古代詩歌的藝術精華,從而達到了蒙古族民間詩歌藝術的最高峰。
蒙古族史詩《江格爾》中的主人
公江格爾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他
從3 歲起便策馬降魔,少年時便將42個可汗的領土攻占。他一生中率領英勇的部下,同異族侵略者進行頑強奮戰,保衛寶木巴國,使人民幸福安康。
《江格爾》中的駿馬形象塑造得神勇高大、矯健、豐滿、神勇,具有理想化的特征。勇士們的駿馬亦身軀高大、外形漂亮、動作敏捷、無所畏懼,而且同勇士一樣有膽識、力量和勇氣。它們身上集中體現了蒙古族人對於馬的愛戴。
洪古爾在娶妻途中唯一的夥伴菊花青寶駒,史詩有著這樣的外形描繪:
駿馬的四蹄鋼鐵般堅硬;駿馬的鬃毛翅膀般扇動。閃閃發光的長鬃,帶起錚錚的琴聲;又粗又長的尾巴,甩出動人的笛音。
駿馬不但發揮了坐騎一切功能,還是一匹人格化的駿馬,和人一樣有意識、語言。例如,洪古爾在娶妻的途中,吃飽喝足,竟然酣睡
了過去。他的坐騎寶駒菊花青提醒洪古爾說道:
像在父親的家裏一樣,你竟能這般坦然的睡覺!不要說你是萬能的人,就是我這個草包,也想念北方的故土,已到了難以克製的地步,豈能在這裏久留!
於是,洪古爾蘇醒過來,振奮精神,一鼓作氣,馳過草原、跨過雪山,飛向他的目的地。對於單槍匹馬娶妻路上的勇士而言,駿馬此時是他唯一的助手與夥伴,駿馬可以給勇士勇氣與智慧,可見駿馬對於勇士而言,可以增添勇氣和激發鬥誌。
除善騎外,娶妻的勇士們不論有沒有遇到阻撓或拒絕,還必須通過摔跤和射箭來證明自己的英勇與膽識。如洪古爾之子浩順·烏蘭在娶妻時與其他勇士較量的第一項便是賽馬,浩順遠遠地甩開了對方。
第二項射箭,其比賽要求非常之高。射出的箭,須射中蘆葦的節子,穿過狐狸胯骨的窟窿,射裂白皚皚的雪峰,射到7條河的源頭,燃起7堆野火的地方,還要不等飛箭落地搶先趕到,將箭頭叼在口中,這項比賽才能算得取勝。
比賽標準如此之高,這說明當時蒙古族勇士的射箭是必備的技能,也是手到擒來的基本功。
史詩中對於弓箭的描寫也非常細致、具體。弓箭是勇士們必不可少的實用武器,而且也是裝飾品,正如身佩腰刀一樣。這種審美形態能使人產生一種雄偉、剛健的壯美感。
浩順與對手第三項是摔跤的角逐,這不僅僅是力量的對抗,更是智慧與技巧的較量。浩順“使用媽媽交給的計謀,使用爸爸傳給的摜術,使用各種腳絆”才將對手製服。可見,蒙古民族崇尚的不單單是勇猛和剽悍,更欣賞的是勇與謀,智慧與力量的結合。
勇士們隻有具備了這些特點,他的子民心中才把他們和勇猛、矯健、昂揚、奮發、瀟灑、靈秀、忠義、赤誠等賦予英雄的審美價值相聯係。賽馬、騎射、摔跤可以說是民族審美意識的集中表現,民族美學的物化形態。
另外,《江格爾》還體現了蒙古族人民對酣睡的審美觀。賽力罕塔卜克是江格爾手下的一名勇士,史詩在他去請洪古爾途中有一段對於他酣睡的描寫,而喚醒他的便是他的坐騎白龍駒。
史詩是這樣描述的:
勇士來到茫茫的荒原,搭起爐灶,把枯木點燃,紫色的銅鍋裏,將紅茶熬煎。他胡亂地把茶揚了一氣,把一大塊酥油放進茶裏,然後他喝起濃釅的茶水,三川柳似的周身紅遍,皮條似的舒展身軀,躺倒酣睡。
熟睡了七七四十九天,那潔白的駿馬,噅噅嘶鳴,口吐人言:賽力罕塔卜克將軍呀!難道咱們是為了睡覺,才來到這曠無人煙的荒郊?
《江格爾》中對於英雄出征前酣睡的描寫並不少見,隻是英雄酣睡的地點不同,有的在山中,有的在山林中,有的在荒野上,而無一例外的大都在戰爭的前夕,喚醒英雄的一般都是他們的坐騎,醒來之後的英雄精力充沛、體力過人,在戰爭中表現得更加勇猛,從而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