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古爾在活捉魔鬼端殊日格爾勒前夕,在清涼的泉邊,茂盛的草

灘上四肢伸展像皮條,全身紅得像三川柳,直睡了七七四十九個黑夜和白晝。

洪古爾在睡醒之後更是精力過人,史詩中說他“公駝般的吼叫了一聲,犛牛般的伸了一個懶腰”。

然後洪古爾出發後,先是砍掉了魔鬼的使臣,又騎馬飛馳3個月,直奔魔鬼的宮殿,10萬黑魔也未能抵擋住力大無窮的洪古爾,最終將魔鬼端殊日格爾勒活捉。

對英雄酣睡的描寫恰好反映了蒙古族人民原始思維邏輯的審美意識。他們發現如果困頓體乏,隻要踏踏實實地睡一覺,體力、精神自然就會恢複,從而精力旺盛。因此他們認為,英雄同樣需要通過酣睡補充體力和精力。

英雄們酣睡起來非常人能比,一睡就是幾十天,甚至幾個月。人們相信睡的時間和體力的充沛成正比。而給予英雄們睡覺的時間越長越表達了蒙古族人民對於力量的推崇。力量、精力、強

健是英雄的標誌也是這種原始邏輯審美意識的又一具體化形態。

英雄死而複生在《江格爾》中也占有重要位置。江格爾、洪古爾等都經曆過死而複生的事,從他們關於死而複生的描寫中,可以發現蒙古族人民對於生命的審美意識。

從中可以發現兩個鮮明特點:一是搭救者往往為女性。在蒙古族原始人們的思維中,女性是生命的締造者,她們既能孕育生命也有起死回生之術。因此在《江格爾》中,婦女形象有著神奇的一麵,她們個個都有著非凡的本領。

如江格爾的妻子阿白·葛日洛能辨別真偽,且能牢記住99年前往事,預知未來99年的事情;洪古爾的妻子卓莉讚丹是個神仙般的女人,她不但預知世事,還能變出鐵馬、鐵兵阻擋敵人;洪古爾的母親希莉苔·讚丹·葛日洛夫人有著薩滿般神奇的法術。

這些具有超凡本領勇士的妻子們,還個個美貌如花,多才多藝。如洪古爾之妻卓莉讚丹,她像永不凋零的花朵,她有著白皙的前額,肌膚好似白絲綢,身段長得豐滿而秀美,兩頰紅得活像草莓,10個指頭細而又長,全身閃射著朝陽般的金輝,還有一副善良心腸。滿腹的學問,含而不露,滿腦的智慧,使用不完。

蒙古族人民的審美觀中最美的是陽光和月光,女人臉上光彩的描述足以淋漓盡致的表達出,牧民們心中理想的美女形象。由此可見,《江格爾》中對於女性形象的塑造源自於遠古蒙古族牧民們的自然審美觀。

二是搭救手段往往為天賜甘露或神丹妙藥。在蒙古族原始人們的思維中,對於大自然更多的是畏懼與臣服。當看到日月星辰的交替、四季周而複始的運轉、動植物的生與滅,他們自然聯想到人的生老病死及不可抗拒的生命消失。因而,遠古先民將最美好的希望寄托在英雄身上。

英雄不僅僅是一個具有超越人的非凡之人,更是蒙古族人民審美意識的具體載體。凡人生死或許無關緊要,英雄是永遠不會逝去的。

英雄是智慧、勇敢、正義、剽悍、力量、機敏等諸多審美價值的綜合象征體。因此,人們力求借助巫術形式、借助於天意、天賜之露、靈藥等神力,使英雄得以複生,永葆生命力。

人們認為,隻有英雄的永生,由他們審美意識而想象出的理想人性及生活才能得以實現和延續。洪古爾是《江格爾》中最引人注目、最出眾的英雄。因此死而複生的次數也最多,並且每次死而複生之後會立刻投入戰鬥中。

同時,人們又把這種理想化寄予現實中,即所有將領都像史詩中的英雄那樣無限忠於民族、忠於人民,在戰鬥中發揮英勇無畏的英雄氣概,過人的智慧與無人能比的高強武藝。

蒙古民族在自己獨特的生活環境中,創造了自己獨特的文化,並建立了自己獨特的審美意識。這種審美意識又影響著其文化的傾向,從而上升到影響民族心理素質和民族性格的形成。

民族心理素質和民族性格又決定了他們在文化生活中,對審美對象和審美形式的追求。勇猛、頑強、進取是蒙古民族的民族精神,也是蒙古民族的審美意識。二者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在曆史的長河中慢慢積澱,而後成為被後人們廣為傳唱的英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