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嶼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把手機關機,等著半小時後的開庭。他還是有點緊張,邊上葛南秧乖乖的吃著棒棒糖,看到葉司嶼緊緊抿著唇的樣子,從口袋裏拿了一根出來,剝開,伸手就塞到葉司嶼嘴巴上。
“哥哥,你吃糖。”
葉司嶼低頭,朝葛南秧笑了一下,把棒棒糖拿過來含在嘴裏,葛南秧眼睛還滴溜溜的盯著自己:
“哥哥你是不是難受啊?”
葉司嶼搖頭,伸手抓住葛南秧的小手:
“不難受,秧秧給我牽手就好了。”
葛南秧立刻回握住葉司嶼的手,小手把葉司嶼攥得緊緊的,像是在給葉司嶼力量。
開庭之後,對方律師不僅專業而且很會打這類官司,證據一遝一遝的往上呈,而當被告的證人上來之後,葉司嶼坐在座位上像是僵硬了一般,眼睛直直的望著站在那裏的人,那是家長們,大概有五六個,其中一個,是他的母親。
他們像是套好了話一樣,一口咬定隻是孩子身體抱恙,所以送去治療,治療回來的孩子們確實身體變好了。
此時胡檢察官那邊喊人過來叫葉司嶼了,葛南秧一把抱住葉司嶼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哥哥加油!”
葉司嶼此時的臉蒼白,看著屏幕上自己據理力爭滿臉不啻的母親,指尖有些發抖,安旗在邊上抱了抱他:
“你沒事吧?”
葉司嶼眼眶有些泛紅,輕輕點頭,朝兩人笑了下,跟著來人朝現場走去。
“我方證人到了。”
葉司嶼聽到庭內胡檢察官的聲音,有人幫他打開門,葉司嶼身子有些僵硬的朝作證席走去,他感覺到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有驚訝的、憤怒的、好奇的.......他聽到了荊和的聲音:
“葉司嶼!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葉司嶼按要求走到作證席,腦袋嗡嗡的響著,他甚至聽到了周圍旁聽的人討論的聲音,他攥緊桌沿,看著威嚴的老法官。
“你曾是治療院接受過治療的學生嗎?”
葉司嶼點了點頭,聲音帶著顫:
“是的。”
這時公訴方把葉司嶼的資料呈到法官麵前,是葉司嶼曾經被治療過的照片和登記資料。
“你說說在那裏是如何治療的?”
葉司嶼頓了頓,他把目光轉向被告席坐著的兩人,院長和每次心理輔導都參與的中年女人,那兩人眼神陰狠得盯著他,葉司嶼閉了閉眼,接著看向法官:
“他們綁著我,打我,給我看變態視頻。”
葉司嶼說到後麵聲音慢慢變小,旁聽的人們討論聲變大,法官敲了敲錘子:
“肅靜!”
法官翻看手裏的照片,公訴方呈上去的照片是私家偵探去救葉司嶼的時候隨手拍的,非常赤裸裸,病房裏髒汙的環境,被綁著的孩子們渾身的傷痕,還有電視上循環播放的片段。
法官看了眼被告方,問:
“這些你們承認嗎?”
被告方不說話,他們的律師開始據理力爭,又拿出很多證據證明孩子有問題,而且主要職責在於家長,這些都是家長授意甚至主導。
法官看了眼被告律師拿上來的證據,都是顯示孩子們精神類的問題,可唯獨沒有葉司嶼的,法官看向葉司嶼:
“你是因為什麼被送進治療院的?”
葉司嶼的心跳驟急了幾下,他看向荊和,荊和正以一種極其可怖的表情盯著他,眼神裏在警告葉司嶼閉嘴。
葉司嶼環顧了下周圍,他知道這裏有人拍的,他在外麵看到有記者偷偷拿著手機在直播,裏麵雖然沒有光明正大在拍的,一定有偷偷摸摸在拍的。
葉司嶼最後看著已經皺起眉的法官,他張嘴,眨了下眼,聲音比剛剛回答問題都要大,帶著平靜和清冷:
“我是同性戀。”
話音剛落,旁聽席一陣喧嘩,葉司嶼閉眼,感受著周圍各種各樣的眼神,接著睜開眼,他雲淡風輕的表麵下是顫抖不止的雙手,但依然堅持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