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欣好像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中齊君竹很健康,笑容很甜美。她們手拉著手一起去田野裏采野花,手拉著手在田野飛奔,露水打濕了裙擺,花瓣沾染了衣裳,好像前方的路永遠走不盡,幸福的感覺是那麼美妙。她真擔心她把幸福一次性都用完了,再把君竹帶走,所以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不放。
兩人就這麼唱著,笑著,快樂著。
可欣忍不住問她道:“君竹,你不會離開姐姐吧。”
健康的君竹還真的和眉竹有幾分相像,隻不過君竹清純大方,她笑道:“不知道,姐姐,你是愛的吧。”
“當然了,以後姐姐照顧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好不好?”
君竹慢慢低下頭,輕喃道:“是嗎?”
喬可欣回答得幹脆,“是,必須是,一定是,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可是……”君竹慢慢抬起頭,兩頰的肌肉凹陷下去,粘稠的血液從嘴角流下,頭發飛散開來,一步步逼近喬可欣,冷笑道:“那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我……我……”喬可欣一步步後退,還沒說出什麼便被一雙手推下了萬丈深淵,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君竹!”喬可欣大喊一聲,從睡夢中醒來。
展顏大步走過來,撩開床幔,見她坐起來了,道:“阿彌陀佛,總算是醒來了,不然我真要學容嬤給你上竹簽了。”
喬可欣目光直愣愣地,啊了一聲抓住展顏的手,“君竹……君竹……怎麼樣了?我剛才是做夢吧,我沒殺君竹是不是,君竹好好的呢是不是?”
展顏張了張嘴,最後隻歎息了一聲,這要她怎麼說才好,怎麼說都不好。
喬可欣看著她的眼神,一切都明了了,那不是夢,自己身上好殘留著淡淡地血腥味兒,一切都證明了她真的動手殺了君竹!
眼神倏然暗淡下來,清冷的聲音中透著絕望,背著展顏躺下身子,“你走吧,我想睡一會兒。”
“好。”展顏此時此刻哪敢亂說話,唯恐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經。
心中沉沉歎息一聲,起身出去了。
門外洛酒公孫陽都在等著,一見她出來立馬上前,焦急地表情無聲等著展顏回答。
“別那麼看我,看我也沒用,情況很不好,可欣姐這回可碰到人生中的重要關卡了。以她的性子,我擔心她……”
公孫陽皺著眉頭,“你擔心她會自盡?不會的,可欣姐是個堅強的女孩子。”
洛酒道:“我倒覺得展顏說的有道理,可欣的堅強表現在武功上,為了武功她吃多少苦,挨多少累眼皮都不抬一下,可現在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要是鑽了牛角尖出不來,真的有可能做傻事。”
展顏本來隻是擔憂,聽洛酒這麼一分析,好像事情更有可能發生了似的。展顏急的快要掉眼淚,早就忘了還在跟洛酒冷戰,看向他道:“那如何是好?”
洛酒聲聲溫柔,“你別急,這是心病,要她慢慢想通才是。我們都去陪陪她說話,讓她沒時間想那些,我和公孫陽再輪流站崗,絕對不會出事的,你放心,啊。”
展顏點點頭道:“好,就這麼辦,你們千萬仔細著點,可別讓她跑出去。”
“我師父呢?”項佐行最會哄人的,有他出馬,成功率高些。
公孫陽歎道:“師父去師公那兒領罪去了,天霖師叔受傷,君竹殞命,可欣崩潰,沒一件好事兒。師父說,都是他之過,才造成眼下這個局麵。”
“哦。”展顏垂下頭想,這事真是不順極了,真是要命,“我去看看,你們先守著她。”
說完衝衝離去,俏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竹息園中,項佐行跪在地上,項天涯背對著負手而立。
項佐行沉痛說道:“徒兒讓師父失望了,事情竟到了如斯地步,是我之過,還請師父責罰!”
項天涯的音色帶著滄桑,“算了,你起來吧。你做的每一步都是對的,隻不過我們都低估了我們的對手,我如此,你如此,天霖亦如此。今日的後果,是我們集體之過。果真是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