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得永遠跟丈夫站在一起,要不然,她真的很難想象得到會是一種什麼結果。每一次,丈夫對裴家大施淫威,她都不得不幫著丈夫。她的心其實在流血。眼下,怎麼會又出現跟裴家扯在一起的事情呢?因為孫子發瘋,丈夫已經對裴俊賢恨之如骨了,要是再增添上殷雪兒的事,他會怎麼想?他隻會以為那是裴俊賢早就計劃好了的,要把孫子逼瘋,然後娶殷雪兒進門。他暫時不能拿裴俊賢怎麼樣,就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想到這些,裴雲珠的心揪起來了,刀割一般的痛。她不能讓這件事發生,說道:“殷雪兒可以不跟孫子成親,卻決不能夠嫁給裴俊賢。”
“雖說我也不願意殷雪兒嫁給俊賢。但是,那是人家的事。她願意不願意嫁給俊賢,是不是能嫁給俊賢,不由我們說了算。”劉玉蓉說:“隻要你答應殷雪兒不跟浩天成親就行,管其他人的事幹什麼?”
“我也不想管。”裴雲珠差一點流出了眼淚,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放心吧,俊賢已經跑了,殷雪兒就是想嫁給他,也嫁不了。”姚心林理解小姑子心裏的苦楚,說道。
“是的,俊賢跑了。”裴雲珠停止了哽咽。
“浩天跟殷雪兒沒有指望,俊賢也跑了。”劉玉蓉說道:“我們再也不用去管殷家的事了。”
可是,殷雪兒卻不能不管。她一再催逼父母去打探裴俊賢的消息,總是被父母遮掩下去,一時不忿,自己跑去裴家,一見姚心林,就直接詢問裴俊賢的下落。一下子就勾起了姚心林的傷心事,讓姚心林痛苦地流下了眼淚。殷雪兒一見她總是流淚,卻說不出話來,心裏一急,加緊催逼,越催姚心林越是傷心。
裴俊超回到了家,見此情景,想起歐陽浩天發瘋和裴俊賢出走都跟殷雪兒有關,氣就不打一塊來,怒罵道:“你是不是覺得沒有把裴家和歐陽家裏的人都逼瘋逼死,就不解氣呀?”
殷雪兒被他一罵,腦子**了許多,朝他憤恨地瞪了一眼,一溜煙地跑掉了。她並沒有放棄從裴家得到裴俊賢消息的打算,相反,這個打算更加堅定了。她每隔幾天,都會跑到裴家來,不再直接詢問裴俊賢的下落,像女兒回娘家一樣,先對姚心林甜甜地喊上一句:“伯母!”然後幫她做這做那,還跟她談心。
姚心林心裏明鏡似的:殷雪兒還是沒有放棄裴俊賢。她怎麼能跟殷雪兒實話實說?放下歐陽錦華一定會更加痛恨裴家不說,國民黨一直就沒有放棄過對**黨人的圍剿和屠殺,不論是江西紅軍,還是鄂豫皖紅軍,隨時都處在國民黨的圍攻之下,炮彈和子彈都沒長眼睛,誰知道俊賢是生是死?再說,把一個女孩子推向死亡的境地,她做不出來。
有時候,殷雪兒來到裴家,恰好裴俊超也在。裴俊超見她跟母親在一起說笑,也就不再嗬斥她,慢慢地也跟她說一說話。
歐陽錦亮兄弟帶著歐陽浩天四處求醫,雖說沒能把歐陽浩天的病徹底醫好,卻也大有好轉,遵照醫生的囑咐,隻有把孩子帶回武漢,送到英國人開設的醫院去靜養。裴俊賢出走之後,再也找不到人接手歐陽家族的生意,歐陽錦亮無計可施,隻有重出江湖,從弟子當中著意培養人才。
一回到家,歐陽錦華就想趕緊為孫子把殷雪兒娶回來。沒想到,剛一跟夫人提了一個頭,夫人就說:“兩位大嫂早就想讓浩天盡快和殷雪兒成親,卻被殷家拒絕了。再怎麼提這件事呀?”
“拒絕了?”歐陽錦華目瞪口呆,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人家覺得浩天已經瘋了,當然不肯再嫁給他了。”裴雲珠歎息道。
“浩天沒瘋,浩天已經好了。”歐陽錦華馬上恢複神智,把姚心林和劉玉蓉找到一起,說道:“你們能為浩天著想,我真是感激不盡。隻是,殷家並不知道,其實浩天已經有所好轉。請你們再去殷家說一說,讓雪兒跟浩天快點成親吧。”
“已經退了的親,還能說回來嗎?”姚心林和劉玉蓉相互瞄了一眼,問道。
“能,怎麼不能呢?殷家在退親的時候,並不知道浩天的病已經好了呀。隻要你們跟殷家說出事實,人家一定會同意。”歐陽錦華說道。
姚心林和劉玉蓉心裏蠻不情願,卻看著歐陽錦華的熱乎勁,又不忍拂了他的心意,隻有答應去殷家走一趟。這一走,不僅沒有把事情走好,反而惹得殷雪兒的父母滿肚子的不高興。
“殷家怎麼能這樣呢?”聽嫂子把去殷家的經過一說,歐陽錦華一顆**的心頓時掉進了冰窟,猶自有點不相信地說道。
“人生在世,誰的父母不希望子女過上好日子呀。”劉玉蓉說道。
“殷雪兒想過好日子,難道浩天就不想好日子嗎?”歐陽錦華說道。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憑著歐陽家族的地位,浩天到哪裏找不到一個比殷雪兒更強的女人呢?”劉玉蓉勸說道。
歐陽錦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默不作聲。
劉玉蓉看到小叔子已被說動心思,繼續說:“為這件事呀,別說我弄得灰頭土臉,裴家大嫂也很難堪呢。嫂子今天怎麼也得說一說你。浩天弄成這樣,不是裴家的錯。裴家一直在幫助你。是浩天自己沒有從寧兒的死裏走出來,怪不得裴家。我們跟裴家的關係就是親兄弟姐妹。你卻把裴家當成了仇人。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