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楓葉簌簌的從樹上落葉,秋風吹來,落葉飄零。

一壺酒,一柄劍,白衣男子立在湖畔,衣袂翻飛,有若謫仙。

舉起酒壺,灌入口中,嘩啦啦的淋濕了雪白的衣裳。

隨手一扔,“嘩啦”一聲,酒壇落地開花,玉液流落一地。

“借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銀劍如影,翻飛起舞,飄零的落葉如織錦,揮出斑斕的背景,他迎風舞劍,顏如玉、劍如虹,隻是那緊鎖的劍眉從未展開,從未見開懷。

劍舞漸漸的緩慢,他徐徐吟哦:“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念到最後一句,他撐著銀劍半跪在地上,良久,晶瑩的淚珠一滴滴落到了地上,打濕了地上的泥土,暈染出一個個濕跡。

眼前仿似出現了那如水清影,那一顰一笑,宛若在眼前。

那輕輕一聲“主公”,仿佛依然落在他的心坎。然而,伊人竟已逝,餘音渺渺……

明知道她的心不在他這裏,他可以想望,可以掛念,可是如今竟連個掛念都沒有了嗎?

乍然聽到她去世的消息,猶如五雷轟頂。她產下了兩個孩兒,卻芳消玉殞。為什麼會這樣?不,他不能在這裏,他一定要去探個清楚。

想必,謝清羽果斷的站了起來,轉身便要走。

這時候,樹林後走出來一個黑衣鐵麵人,正是謝福。

“公子,你要去哪裏?”服侍他這麼多年,謝福深知他心。

“不用你管。”謝清羽提劍便走。

謝福道:“公子,你去了又能如何?那個女子早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她是皇上的妻子,自有皇上負責她的一切,公子難道到現在還沒看清楚嗎?”

謝清羽陡然轉身,眯起桃花般漂亮的眼眸,冷冷笑道:“倘若他真的能負責,素素何至於落到今日地步!我的事,你不必管!”

懶得和他再囉嗦,隻見白影一閃,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謝福搖頭歎氣,他去一趟也好,否則,這是一輩子的心魔。

這一夜,從秦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騎人馬連夜奔馳,當晚下了暴雨,然而那人依舊策馬疾馳,乃至數次陷入泥濘中,依然不放慢一絲速度。

到第三天的清晨,京城的城門口上立著一個白衣公子,隻是此時他的白色衣擺上已經沾滿了泥點。

“什麼人?有沒有通行令?!”守門將士攔住了他。

隻見白衣人從袖中取出一枚金牌,淡漠的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南靖王?!”守門將士大驚失色,“原來是王爺,請進!”

一個月前,他已經繼承了父親的王爵,成為了真正的南靖王。隻是誰也想不到,如此年輕的男子竟然就是那個身兼天元王爺和天元第一富豪的謝清羽。

秦州清元坊琉璃的生意風生水起日進鬥金,早已讓他從番南第一富豪華麗上升為天元朝第一富豪。

天元皇宮之中,此時已是滿宮縞素,處處哀戚。

乾坤宮中,霂無觴雖然心情低落,但是依然勤謹的處理政事。

窗外,已是月上柳梢頭,從前這個時候,他的身邊總有一個溫柔的身影陪伴,如今卻是真正的形單影隻。

一道黑影閃過,“鏗鏘”一聲,一劍刺來,卻被另一把劍攔住。

霂無觴一驚,驀然抬頭,見那個黑影在大殿之中鬥得難分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