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刀出鞘(1 / 2)

暗察司詔獄天牢內的蘇鏘雖然沒有受刑,但精神上的壓力卻使他日漸憔悴。

蘇鏘不止一次的拜托韋家父子帶話給李修。看似在關心詢問事情的進展,實則是在敦促李修去拘捕崔曉鬆。

這一切,李修心中很是明白,即便有柳夫子聲稱的“都隨你”不斷在耳邊縈繞,李修心中依舊沒有做出決定。

李修在等,等韋家的反應。可是韋家似乎忘記了蘇鏘這個韋家侄女婿的存在。蘇鏘的妻小安穩的在韋家大宅內生活,隻有他的老妻臉上的愁容不斷。

李修在等,在等朝堂的反應。似乎朝堂上的百官也忘記了李修這位新上任的暗察司五品郎中。幾次的朝會從未有人通知李修上朝。這位新晉的狀元郎似乎在短時間內被大唐百官所遺忘。

李修在等,在等弘泰皇帝的態度。然而弘泰皇帝似乎也忘記了他特意安排的這位急先鋒。未曾有聖旨督促他辦案,也未曾宣召陛見詢問他的近況。朝堂上,天子和臣子一片其樂融融的許家情形。隻是最近好些天沒有見到安寧公主了,聽說皇後娘娘正派遣女官教導安寧公主禮儀。

風平浪靜啊!大唐的國都長安,上上下下一片祥和的景象。

李修在等,耐著性子在等。

當曾經的田老漢,現在的暗察司七品田主事帶著所謂的密擋來到李修麵前時,李修知道他已經等不下去了。或者說,弘泰皇帝已經等不下去了。

韋達慨死後,李修在務本坊內受到了韋家死士的追殺。若不是陰差陽錯的遇到軟禁崇德皇帝的守衛,李修和馮二來兩人恐怕已經化成了長安城外的一抔黃土。事後查證,所謂的韋家死士是韋瑾蒼之子、韋達慨的親爹韋殊所派。

田主事沉著臉送到李修麵前的密擋隻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韋殊放不下親子韋達慨之死,內心再次按耐不住報仇的衝動。

“這份密擋的消息準確嗎?”李修的視線落在密擋上,頭都沒抬,冷冷的問道。

田老漢緩緩搖頭道:“少爺,韋殊就韋達慨這麼一個獨苗。如今人沒了,怎麼可能放得下。你頭上的狀元郎光環能護住你一時,卻護不住你一世。如今滿朝文武對你不聞不問,已經說明了問題。至於韋家複仇,真也好,假也罷,您先下手為強,總沒有錯的。”

李修抬起頭,凝視著田老漢道:“這是你的建議?”

田老漢再次搖頭,道:“這是老爺的建議。”

李修點點頭,視線再次落在手中的密擋上,考慮許久,才狠狠的點點頭,“那就召集人馬吧。”

田老漢應聲而去,李修去依舊沒有抬起頭。

手中密擋上的消息是真是假都沒有關係了。這份密擋之所以出現,隻能表明一個問題,就是弘泰皇帝已經沒有耐心等下去了。

暗察司是弘泰皇帝對付世家大族的尖刀,李修是這把尖刀的刀柄。

是刀,就得傷人。這是不容李修推脫的責任。

柳夫子說得很對,大唐朝廷就沒有絕對的公私分明,或許曆朝曆代都沒有絕對的公私分明。

為私不要緊,但不能完全忘公。

李修想要因私動用這把尖刀,就得因公將尖刀亮出來。再好的寶刀,藏的時間久了,也會生鏽的。

李修已經藏了一段時間,惹起的刀主人的不高興。一紙密擋,就是最明顯的信號。無論真假,這把刀都要動起來。

“也好,借此試探一下弘泰皇帝以及大唐世家的底線。”

李修心中斟酌著,收好密擋,緩緩起身。

暗察司衙門的小廣場上,二百餘人的暗察司明麵上的軍士已經準備好了,刀槍明亮的等著李修這位主官的到來。

傅堅和葉成一臉擔憂的站在隊伍最前方,見李修身穿官服的到來,目光先是一亮,繼而是深深的擔憂。

“今天的公務,田主事已經和你們交代清楚了吧?有什麼問題,現在就說,一旦走出暗察司大門,本官隻認軍法,不認人。”

李修話語平靜,傅堅和葉成互相對視一眼,傅堅輕輕的搖搖頭,別過臉去,葉成卻是一臉的無奈與擔憂。

傅堅從脫離勘檢司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想明白了,無根浮萍的他想在長安複雜黑暗的官場走下去,就脫離不了一個強力的靠山。內侍省大太監高傑放棄了他,他別無選擇,隻能向著李修靠攏。辭官歸鄉都不是他能走的路,多年的內侍省勘檢司生涯,他得罪了太多的官員。一旦脫下官服,而又沒有一個強力的人給他庇護,其結局悲慘的令他自己都無法想象。

來到李修身邊,他更多的是想怎麼樣得到李修的信任,他能夠看得出來,全暗察司之內,除了馮二來,甚至包括田老漢在內,都沒有完全得到李修的信任。他想得到李修的信任,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身後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