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放權
玄甲精騎進城了?
大唐禁軍精銳中的精銳,長安城最後一道屏障,玄甲精騎竟然在長安城無憂的前提下進城了!
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仿若狂風,幾乎在瞬間吹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和普通百姓不明緣由而驚慌失措不同,各位達官貴人有著自己的消息,飛快的確認了玄甲精騎進城的緣由。
玄甲精騎是為了暗察司進城的!
這等看似無稽的消息,瞬間驚呆了各位自認為處驚不變的達官顯貴們。
自從武宗皇帝重新整編玄甲精騎之後,被譽為大唐軍伍第一精銳的玄甲精騎的馬蹄就從未踏入長安城半步。
即便是二十二年前,弘泰皇帝發動政變的那個血色的夜晚,玄甲精騎也僅僅是全副武裝的止步於長安城外。
如今,大唐軍伍最後的力量,玄甲精騎竟然為了小小的暗察司而馬踏長安,亮刀兵於務本坊內。
沒人能猜測出弘泰皇帝心中所想,為何麵對群臣忍讓了二十二年的當今天子,會命令直屬於他的玄甲精騎進城。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長安城非到千鈞一發破城之際,玄甲精騎不得進城。這是武宗皇帝立石為記的遺旨。如今那塊花崗岩石頭,還立在兵部大堂之內。
首先做出反應的是風言奏事的禦史台,各種勸阻弘泰皇帝的奏章如同雪花一般,飛進了太極殿內。而後,是三省六部九卿的各位官員的奏折。
言紙如雪,消息如風,風雪遮蔽了皇宮的沒一個角落。
然而,有心人注意到,這些奏章書名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員,掛著六部尚書侍郎等官職的真正的朝廷重臣,都在保持著沉默。那些如雪花般飛舞在太極殿內的奏章中,並沒有他們名字的出現。
尚書侍郎是如此,更別說那些掛著參知政事的朝堂宰輔。
上下亂串蹦蹦噠噠的都是些小魚小蝦,真正的龐然大物們,還在穩坐釣魚台,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
“他們是在試探朕的心思嗎?”
弘泰皇帝正在禦書房內翻看著中書省送上來的每一道奏折。不是在看內容,內容都是大同小異,眾口一詞的在勸阻弘泰皇帝不該違背祖製,將玄甲精騎調入長安城內。弘泰皇帝是在看每一道奏折的署名,他失望的發現,其中沒有一個是在朝堂跺跺腳地顫三回的重臣。
坐在弘泰皇帝下首的柳夫子胸有成竹的道:“這本就是意料之中。”
“看看這個,這是禦史台監察禦史唐缺的奏本。”弘泰皇帝一臉的冷笑,將一本厚厚的奏折摔在禦書房精美的波斯地毯上。
“這個,門下省給事中宋祥的奏本。難道朕不知道他是趙磊的走狗嗎?”
“還有這個,禮部郎中白緹的奏本。郭澱忠已經閉門思過了,他門下惡狗還出來咬人?若說不是韋瑾蒼在背後主事,誰能相信?”
弘泰皇帝一本一本點評著奏折,不斷的揭露他們後背的主子,心中怒火愈發的難以自已。
柳夫子輕品一口皇宮的上好貢茶,從容道:“陛下,這次你可是冤枉韋公了。如今的韋公怕不是正在家裏主持大局呢。怎麼會有經曆安排人選來些奏折呢。”
“都是一丘之貉。”紅條皇帝冷冷得道。看著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心中煩躁難忍,一聲大喝,將一人多高的奏折統統掃落地麵。深吸一口氣,連續灌了幾杯熱茶,才稍稍紓解心中的煩亂。
“他們不就是想試探朕的心思嗎?朕還偏偏不讓他們如願。朕就是不說話,任憑李修折騰去,看他們能拿這位鎮國公府出來的孩子怎麼樣?”
弘泰皇帝說道鎮國公府四個字是,別有深意的看了柳夫子一眼。柳夫子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喝著他手中似乎永遠喝不淨的香茶。
“李修這孩子是微臣親眼看著長大的,此番將他置於風口浪尖,卻是微臣有些對不住他了。”
“你是應該自責。”弘泰皇帝冷哼一聲,有些不滿的看向柳夫子,道:“暗察司究竟是幹什麼吃的,就連韋家大宅內藏著八牛弩都不知道。萬一李修有個什麼閃失,你個老骨頭怎麼和沈靖交代,怎麼和朕來交代。”
對鎮國公沈靖有個交代,是情理之中。弘泰皇帝和柳夫子要個交代,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柳夫子心緒一陣翻騰,暗想,“莫非陛下知道了什麼?”表麵上卻是一副從容鎮定的模樣,老眼看向弘泰皇帝。
弘泰皇帝卻在平靜的品茶,似乎剛剛的那番話根本不是他所說一樣。
“暗察司這幾年毫無寸進,以朕看來,你就放手把,徹底將暗察司交給李修好了。”
弘泰皇帝好似無意的一句話就要剝奪了柳夫子關於暗察司的權責,狀似輕描淡寫,實則眼角的餘光不斷的打量著柳夫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