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無血緣,有親緣。(1 / 2)

李修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弘泰皇帝召見自己會打發走所有的人,更不清楚弘泰皇帝為何會就崔曉鬆之死向自己發問,似乎在弘泰皇帝心裏,最有可能謀害崔曉鬆的人不是世家門閥,而應當是自己。

無從得知弘泰皇帝猜測出自什麼樣的出發點,似乎太極殿內的一切都是弘泰皇帝精心準備的,目的隻是為了問出那句“崔曉鬆是不是你指使別人所害”。

雖然荒謬的近乎可笑,但是李修不認為弘泰皇帝會大擺陣勢,隻為了開一個玩笑。

隱藏在這句問話中的隱秘,根本是無從猜測。這份君臣應對似乎也莫名其妙,

深深的疑惑在心頭,直到見到了禦花園內的安寧公主,這種疑惑仍如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心頭。

安寧公主輕扶樹幹,撕扯得散碎的花瓣零落在腳下,聽到響動,抬頭間,展現給李修的是一雙淚眼朦朧的雙眸

“這是怎麼了?”

輕執柔荑,佳人冰涼的指尖握在掌心,李修一陣陣心疼。

“小鬆哥不在了嗎?”

李修一愣之後,才領悟安寧口中的小鬆哥是那位。嘴角泛起苦笑,輕輕點頭。

似乎安寧公主守候在這裏,就是為了親耳從李修口中聽到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結局。頓時,安寧一雙出塵美目中的淚花瞬間滑落。

李修無言的歎息一聲,輕柔的將安寧籠在懷中,“談不上安詳,但是很突然,他走的很痛快,沒遭什麼罪。”

若是別人,李修還能違心的編造出一堆勸解開導的言辭,麵對安寧公主,他窮搜肚腸,也隻能找出這樣一個理由。

“小鬆哥待我很好的。”安寧公主伏在李修肩頭,美目朦朧,耳語般的輕聲喃呢著,“小時候,姑姑經常帶著小鬆哥進宮來玩。每次他都給我帶一些宮外的小玩意,廉價卻情真。長大了也未曾改變,每每見麵都是哄著我,寵著我。或許在你們看來他是一個紈絝子弟,也許是罪有應得,但在我看來,他就是那個陪著我玩、心疼我、擔心我的小鬆哥。”

李修不知道崔曉鬆和安寧之間還有這等關係,那些假假的勸慰的話更說不出來,隻好用力的圈了全手臂,將安寧微微顫抖的嬌軀更加抱緊了幾分。

這個時候安寧需要的不是安慰,更多的是需要有一個人認真的聽她傾訴。

自幼就被安皇後抱進皇宮,作為公主來養大的安寧,在冰冷黑暗的皇宮裏沒有同齡的玩伴,沒有嗬護的兄長,沒有嬉鬧的姐妹。大抵因為如此,崔曉鬆在其中扮演了兄長玩伴等眾多角色。

安寧為他傷心流淚也是理所應當的。

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崔曉鬆和安寧之間都沒有血緣,有得隻是兒時開始就建立的親緣。

親緣血緣,孰重孰輕。沒人能理論得清楚。

李修不會去說崔曉鬆和安寧的接觸之間存在著功利之心,若說蹣跚學步的兩個小孩之間建立下來的感情摻雜著謀求利益的目的,那是一種褻瀆。

李修更相信,崔曉鬆和安寧之間,就如同普通家庭的兄妹情感。就像他和小妹一樣。

也許崔曉鬆混蛋,也許崔曉鬆乖張,但不能否認,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他獨一無二的淨土。大抵安寧公主就是崔曉鬆心中的淨土。

如今淨土上的植被枯萎,隻留下淨土在為他暗暗流淚。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安寧輕輕掙開李修的懷抱,秀目凝視著李修的雙眼,在漆黑的雙眸中看到的隻有真誠。

“你不怪小鬆哥?”

“死者已矣!”李修無所謂的微笑,道:“隻是他的身份有些麻煩。”

“你是說小鬆哥本來應該姓李的事?”

“你也知道?”

安寧輕輕點頭,悵悵的道:“早些時候才聽母後說的。”

“這麼說,陛下也知道他的身世。”李修用他來指代崔曉鬆,小心的四下張望,宮女內視都躲在遠處,李修才在安寧身邊耳語道:“還沒辦法確定是誰殺害了你的小鬆哥。”

安寧輕皺黛眉,有些不解的看向李修。李修隱秘的指了指太極殿的方向,安寧嗔怪的搖搖頭。

“父皇和母後應當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你的擔心有些多餘,別忘了太子弟弟還在宮裏,我那位叔叔也還是很好的。”

在大唐最黑暗的地界內,和一身超凡脫俗的清麗美女,討論著大唐最隱秘的黑暗之事,李修心中忽然感覺道一種別樣的刺激。

沉下心來,在安寧那雙悲傷中透著嗔怪的秀目注視下,李修忽然領悟了。

他從一開始就鑽進了一個誤區,若不是崔曉鬆身份的複雜,崔曉鬆死在暗察司大牢之內,從根子上講,不過是一起劫獄滅口的案子。大案不假,也不至於震驚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