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占據了安子惜的眸子。使它如鏡子一般,不斷倒映著車窗外的景象。
車窗前不斷流連的景象,因為車突然的停止而定格。塔莉帶著三十來人站在車頭,安子惜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隻是略略的側過臉。表情依是那張萬年不融的冰山臉。塔莉也沒對安子惜會有多餘的表情抱有太大希望,不過對於車裏司機經紀人與所謂的保鏢的表情很是滿意。
“安子惜小姐,您的人氣真高,嗬嗬,到這都有人找您簽名……”司機想盡量裝出輕鬆的樣子。但聲帶帶來的顫抖讓他的懦弱暴露出來。“白癡……你難道連這點眼力也沒有嗎?”安子惜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聽見這樣的語氣,塔莉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安子惜你還是那麼自大,我可不是從前的我了。我已是A級的殺手了。”輕輕地挑起唇角,“是嗎?”那樣輕鬆的語氣讓塔莉認為是挑撥,一時控製不住的把手中的刀刃扔了過去。車窗稀裏嘩啦的碎掉,刀刃插在安子惜肩邊靠枕上。塔莉看著安子惜的眸子眯成兩條細細的縫,好像一隻懶洋洋的貓。但就是這樣的動作讓她本能的覺得危險,“多謝你送的武器,所以……讓我來教你,殺一個級別比你高的殺手,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安子惜動作優雅的取下刀刃,刹那間放出自己強烈的殺氣。車裏的空氣逐漸稀薄起來,車中的其他人用力的喘息。那種壓力傳出車外,塔莉和其他的殺手不得不也放出自己全部的殺氣來對抗。一時間居然不分上下,塔莉感覺到這僅僅隻是安子惜百分之十的殺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這麼吃力的放開殺氣,居然還是敵不過她的百分之十。“咯噔,咯噔。”安子惜下了車,傳來高跟鞋與地麵的碰撞聲。心髒也跟著這節奏跳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絞痛。“唔。”身後以有人倒下,這讓塔莉與其餘人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眼看就要窒息了,安子惜卻很突然的收回殺氣。“愛爾塔那個家夥不明白嗎?我是你這種等級能殺掉的嗎??”看到安子惜轉過身,塔莉剛想舒一口氣。就覺得身後的冷風襲來,她的長發被投來的刀刃削斷。“告訴她,我死在誰手上也不會死在她手裏。”清冷女聲傳來。隨後是狠狠的關門聲。安子惜狹長的睫毛抖了抖,美麗的紫眸夾著絲絲的冷漠。看向流著冷汗的司機,“開車!”“……是……是。”司機雙手哆嗦的摸上車盤,然後狠狠地踩下油門。看著外麵飛速逝過的景物,安子惜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捕捉;卻發現什麼也捕捉不到,懶懶的收回手;莫名的失落出現在臉上,卻很快被掩飾了去。
“碰。”桌上的青瓷花瓶狠狠的被紅色的蛇鞭擊的瓷片亂飛。“啪啪。”兩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來。光仿佛找到一個突破點,猛地把屋子裏黑暗吞噬掉。“小顏的身手與攻擊力都越來越強呢了。”以光為背景的少年狠狠的刺疼了日暮顏的眼,引起了她的反感;蛇鞭呼嘯著向他擊去。“唰。”隻是一瞬間的事,少年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夾住蛇鞭,俊美的右頰一道猙獰的傷口緩緩地流出血。妖異萬分。
“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的練習,下次就不僅僅是這麼一道傷了!沒事的話,日馭煙你給我出去!”動作熟練的拉回鞭子,日暮顏的話語冰冷異常。日馭煙眯起狹長的桃花眼,“真無情呢,小顏。這麼對待你的親哥哥。”微微抖了抖肩膀,日暮顏冰藍色的眸子充滿強烈的怒火與憤恨。
“哥哥?……嗬嗬……有把自己妹妹送入那個地方的狠心哥哥嗎??即使,你是為了振興落幕的日家。”密密的睫毛垂下來,腦海裏的憶海如被打破平靜的湖麵一圈又一圈的蕩開圓暈。
“馭煙哥哥,馭煙哥哥,這是哪呢?”那年四歲的她紅著眼跟在那個八歲男孩卻對她來說異常有安全感的纖瘦身影。但對方沒向往常一樣把她抱起撫摸她的頭,而是冷冷的發出一句。“進去!”“哥哥,這是哪?”“進去!”這次男孩的聲音多了少有的冷漠與不耐。“哥哥……”來不及作出反應,手上被塞入一把匕首;她被一股大力推入黑暗的小屋,幾聲屋子上鎖的聲音後就沒有了動靜。
屋子裏靜的可怕,這樣的安靜往往是危險來臨的預兆。她害怕的向牆角縮去,刺鼻的鮮血還是很濃鬱;如媽媽爸爸被殺的那天一樣濃,野獸的啃食聲與加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那隻野狼綠瑩瑩的眸子中有著嗜血的紅,如地獄裏的鬼火一樣詭異。它銀色的皮毛沾上點點的黑紅色的血,“嗷唔。”野狼清冷的一聲長嘯,讓她更加膽怯。周身的寒氣跟瘋了一樣通過薄薄的衣裳鑽進每一個細胞。野狼身體半弓,憋足了勁準備隨時向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