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叫喊像一聲悶雷砸在客廳,驚嚇得蘇爸手裏的報紙像柳絮一般散落在地,蘇爸則驚魂未定地愣在原地。
如果自己剛才沒有聽錯的話,自家老婆好像說了要離婚?
蘇爸的小心髒顫巍巍地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朝廚房走去,看見廚房裏自家老婆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對著自己的女兒,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場景。
蘇笙緊隨其後,看見這幅畫麵這是愣了一愣,心想好好的老媽為什麼要說離婚?
蘇溫暖看著一臉驚嚇的老爸,哭笑不得地說:“爸,是我要和許瑾年離婚,不是媽要和你離婚。”她知道蘇爸肯定是誤會了,以為蘇媽和他鬧離婚呢。
“什麼?暖暖你要離婚?為什麼?”蘇笙一雙眸子驚訝地看著蘇溫暖道,不明白一向好脾氣的妹妹為什麼突然說要和那帥的不是人的妹夫離婚。可況她現在不是還懷著孩子嗎,難道打算離婚當單親媽媽嗎?
蘇溫暖十分無奈地把事情又重頭到尾講了一遍,最後空氣安靜地可怕,幾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似乎誰都不肯打破這片難得的安靜。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聲化作一把金屬利刃,將寧靜破開了一道口子,蘇爸沉著聲道:“明天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吧,讓你媽陪著你一起去,免得你弄不清程序。”
蘇溫暖努力憋著笑,離婚哪裏還有什麼程序要走,不過就是交錢然後把紅本本變成綠本本罷了。
雖然好笑,可她也知道蘇爸其實是怕自己沒有勇氣去麵對許瑾年,所以才讓老媽陪著自己一起去,頓時心裏一暖。
“明天我自己去就好了,這麼大個人了,哪裏還要陪,又不是結婚。”她笑著打哈哈,原本想活躍一下這個尷尬的氣氛的,可誰知道這笑話不旦沒使氣氛活躍,反而讓氣氛更加僵硬了。
見沒有人理她,她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將剩下的盤子洗完後轉身就朝客廳走去。
第二天一早蘇溫暖就醒了,在家裏吃好了早飯後,又精心畫了個妝,將這幾天沒睡好吧而多出來的黑眼圈給遮擋住,原本略顯憔悴的麵容因為化了妝的原因,倒也沒有那麼憔悴了。
雖說孕婦不宜化妝,但她也沒有化濃妝,隻是掩蓋了一下黑眼圈,讓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一點。更是想讓許瑾年看到,並且告訴她,沒有了他許瑾年,她也照樣能活得很好。
“暖暖,你早去早回啊,我給你燉了鴿子湯。”蘇媽擔憂叮囑道。
蘇溫暖應了一聲後穿上鞋子就走了。
她在家裏磨蹭了許久,現在是早上九點半,離她和許瑾年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準時趕到那裏。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她狠狠地在心裏罵了自己一通,許瑾年都那麼傷害你了,你就算是遲到了幾個小時都是應該的,讓他等一下會死嗎?
這麼一想心裏彷佛像是有了底氣一般,她走路都是挺著胸膛走的。
磨蹭到街頭,坐上出租車。
此時民政局門口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許瑾年戴著一副墨鏡坐在駕駛位。他一夜未眠,於是很早就來了,甚至來的時候民政局門都還沒開,整個南山市都還沒睡醒。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離婚,也沒有想過離婚的對象會是蘇溫暖,可是他沒想到的事情都發生了,如夢一般。
車窗外人來人往,基本都是相依相偎在一起,即將要成為合法夫妻的小情侶,偶爾兩個男女愁眉苦臉,連眼角的餘光都不願意看見對方。
忽然一抹較小單薄的背影闖入他的視線,瞬間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心疼地皺起眉,她怎麼又瘦了這麼多,下巴越發的尖了,難道這幾天都沒有吃好睡好嗎?
在他的視線裏,那抹較小的身影走到民政局門口站定,左右望了望後失落地低下了頭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他輕笑,卻不想下車。
他知道,如果自己下車了,蘇溫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乖巧,而是會向他豎起全身的刺來保護自己,就像刺蝟一樣,那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於是就這樣吧,他依然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的她。她依舊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白色軟底鞋,在心裏用無數惡毒的語言罵著她
她片刻的安靜,他也想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