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樓。
“湘紅姑娘的琴音果然不同凡俗。”說話的正是柳笙。一旁坐著一言不發的許魁,另一邊的桌上,竟是無名四人,想必是受柳笙邀請一同來這聽雨樓聽曲。
“柳兄果然好興致。”說話的便是吳元。四人來到洛陽已有些時日,這幾天才遇到柳笙,而曉淵閣也不知為何一律不見外客,說是準備武林大會,有諸多不便,小雪的父親的下落一時也全無線索,四人決定參與一下這武林大會,伺機找些線索。今日是幾人第二次被請到這聽雨樓中聽曲子,明日就是武林大會,柳笙幾人也並沒有說要早些休息。
“這聽雨樓的曲子可是洛陽一絕,旁人想聽都不見得聽得到,這種好事,自然是有興致。”柳笙說著,朝著撫琴的湘紅舉杯一笑,飲了一杯。“芸姑娘覺得此曲如何?”柳笙笑問道,看了看四人,似乎已不記得那日分別之時的打鬥,而無名也始終麵帶微笑,隻如江湖遊俠一般,並沒有什麼別的舉動,但卻和那許魁偶有目光相交。
小雪則瞪大了眼睛看著木芸,到似是比柳笙更期待木芸的評價。吳元近日則有些反常,兩天前初見柳笙之後,吳元獨自外出,下午回來之後便一直悶悶不樂,小雪、木芸問過,吳元也還是什麼都不肯說,隻是應付著說是有些身體上的不適,便閉口不談。隻有這兩日來到這聽雨樓中聽聽曲子,才平和從容了不少。聽到柳笙的問話,也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木芸,等待回答。
“琴音清澈,餘音繞梁。”木芸的評價頗高,一是聽雨樓的姑娘確實技藝高超,一是畢竟是別人地界還是客氣些好。湘紅一笑,不卑不亢,隻是單純感謝,這聽雨樓的姑娘並非是尋常的江湖賣藝的女子,知書達理,舉止有方。
“芸姐姐,小雪也會彈琴呢!”小雪笑著說道,臉蛋兒上帶著些許紅暈,到是更多出了幾分可愛與清純。說完,小雪看向湘紅,多有些躍躍欲試的神色。
“哦?沒想到小雪姑娘也精通此道,那不妨撫上一曲,也讓我們開開眼界。”柳笙說道。
吳元看向小雪,也是多出了幾分驚訝。許魁淡漠的看了小雪一眼,仍舊什麼話也不說,半眯著眼睛,有些古拙的麵孔像是一塊樹皮,隻有不時眼睛中滲出的淡淡精芒讓人心寒。
“哥,那我去彈一首曲子聽,好不好?”小雪看向無名,直等到無名笑著說好,才極開心的走上前。琴前,湘紅起身,微笑施了一禮,退了出去。小雪則端坐琴前,平複了下心情,專心致誌的彈起琴來。
一首曲子彈罷,小雪笑著看向眾人。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小雪隻是玩鬧,並不在意,可一首曲子聽下來,才知道原來小雪的琴藝竟有如此水準,就連聽雨樓公認的琴藝最好的湘紅姑娘都是稍遜一籌,不禁使人對其對其刮目相看。吳元聽得微微有些癡了,隻是看著小雪,眼神中帶著淡淡複雜之色,一時卻也說不明白。木芸看著小雪,多出一分認真,畢竟有了一技之長,足以技壓群雄。無名隻是笑笑,和以往一般的不放在心上,隻有極有趣的事他才會一同瘋鬧。
而柳笙則暗自驚訝,不知小雪的老師是何許人士,按說比較有名的琴師他都熟識,若有此高徒,他也應該早就聽說才是。“小雪姑娘琴藝非凡,失敬。”柳笙抱拳,“在下飲酒謝罪,”說罷連飲了三杯,“隻是不知姑娘的琴藝從何處學來?或許在下也曾耳聞。”柳笙說的輕鬆,實則是想起無名的不凡,現在小雪也是有如此驚人的本事,實在令人擔憂。
“我的老師隻是一個鄉野的老伯伯,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問到老師,小雪臉上忽然變得落寞起來,“柳笙大哥應該也不認識,再說,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小雪勉強一笑,柳笙也不再多問。
“剛剛是誰的琴聲?”玥娘親自端著小盤送來兩壺陳年的花雕酒,笑意盈盈的問道。“原來是小雪姑娘,還真是深藏不漏呢。”玥娘開著玩笑,昨天無名四人來的時候柳笙已經一一介紹,隻是心中驚訝不禁多了幾分。
“獻醜了。”小雪麵色羞紅,雖然高興,難免有些害羞,起身就是要回到坐位上去了。
“別急著回去啊,你這首曲子彈完,我們湘紅姑娘哪裏還好意思出來撫琴啊,你這一走,我們聽什麼啊?你們說是不是?”玥娘開著玩笑,房間裏頓時熱絡不少,屋內的眾人正是想要再聽幾曲。如何能不答應?小雪看向無名求救,一臉的可憐。“玥娘說的有道理。”無名率先答應著,然後笑著看向小雪,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隻是笑意中多了些許壞壞的味道。
“那好吧,我再彈幾曲就是了。”無奈之下,小雪又坐下重新撫琴。眾人隻聽琴聲,唯有吳元細細的看著彈琴時的小雪,沒有了平日裏的活潑天真,有些端莊,就連臉上的嬰兒肥也全是認真,頗有些成熟的韻味。一首《舒朗行》彈過,又被點了一曲《遊風時》,都是早些年由一位名叫韓悠的前輩創作而出,卻沒想到小雪竟然都會彈奏,幾曲過後,眾人竟是欲罷不能,就連無名和木芸也沒想到小雪的琴藝竟有如此精湛,稱其舉世罕見恐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