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暮光斜照在在馬車蓋上,散發出一片光芒。在一片華麗的住宅區停下,一個衣著光鮮的馬車夫打開門,送中辰清回家。
在中府闊氣的大門下,一群衣衫襤褸的饑民在這裏乞討,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如此貧乏的一大原因,正是因為這一大片宅邸的主人中貫夫。
中辰清並沒有理睬,而是徑直回家。
馬上就要開飯了,中家人紛紛走到飯廳,中家向來是大人們一桌,孩子們一桌。這樣都有話題可聊。
沉重的銅製飯桌上,中家的少年們陸陸續續的坐在位子旁。飯菜一如往常:胡椒醋鮮蝦、燒鵝、鵝肉巴子、鹹鼓芥末羊肚盤、蒜醋白血湯、五味蒸雞、元汁羊骨頭、糊辣醋腰子、蒸鮮魚、羊肉水晶角兒、椒末羊肉、香米飯、蒜酪、三鮮湯。這樣的豐盛,這幾個少年是吃不完的,但這並不重要。泊州人都說,中家的晚飯,絕不輸光祿寺(管宮中禦膳、筵席之類的官僚機構)。
這桌五個人,四個是中嵩昌的子女,另一個是中寂昌的。這其中,年齡最大的,是中敬清。
中敬清,中嵩昌嫡長子。他高大雄偉,力大無窮。他身著一襲白袍,還比較得體,長得並不算秀美,但比較耐看。他話不太多,但常常在說話時袖子捂住自己的半張臉。坐在他身旁的是他非常好的朋友,他的堂弟中祿清。
中祿清,字居嗣,中寂昌嫡長子。八階,十四歲。他中等身材,是標準的國字臉。他是個懶人,不愛學習,習慣於混生活。但他心裏善良,待人寬厚。此二人和大多數富家公子一樣,貪玩而不務正業。
而他們的弟弟就不同了。中府清,字華淵,中嵩昌次子,十二歲,九階。他相貌平凡,為人低調,做事認真。年紀雖小,幾家貴族都認為他必成大器,雖不及中辰清的博學,卻有她無法學到的謹慎。
這三個孩子,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待人接物都自有一套,時時都能想到他人,他們似乎自帶一種親切感,就是與他們接觸時的那一種親和。所以他們都很受歡迎,也比較受尊敬。
隨著中祿清一聲歎息,他說:“唉,你們不覺得外麵那那一群饑民十分可憐嗎?大家都是人,我們過的那麼好。他們過得這麼糟,我想我們應該幫他們一下。”
這群貴族們也都不缺錢,紛紛掏出幾兩銀子,讓下人們給他們,除了中辰清。她說:“他們一時吃飽飯,沒有土地就沒有生活來源。其實還是沒什麼用的。這樣幫助他們,他們既沒有出路,也沒有用處,連基本的人格尊嚴都沒有。到頭來還是國家的負擔。”
這群人忽然都不說話了。很快飯吃完了,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過幾天,中辰清帶著幾年來省的零花錢共計二百兩,去泊州城郊外買了一塊田,備好了工具,準備開春給一批饑民,讓他們按照收成的比例得到糧食,給他們生存的條件,這樣自己既能從中獲利,做了一件善事,也為國家減輕了一份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