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飲醍醐鬱鴻開竅 走仕途文效進身(1 / 3)

話說生日宴會之後,文彧從前廳回房,經過花園時候,親眼瞧見文祺折斷當日自己苦求不得的焦尾琴,憤氣摜台盆。晚安些時候,連庶聽說文彧之事,去方外樓看望,不想閉月告知文彧已經歇下了,連庶問怎的這樣早,緹雲恐怕閉月不會說話,搶先說是白日裏勞神費力的疲倦,連庶再問飲食怎樣,俱說妥帖,連庶始終放心不下。深夜,文彧夢中驚醒,咳吐鮮血,顏色憔悴。緹雲要去尋大夫診斷,文彧堅決不許。暗自嗟傷,連庶知道了幹有焦急憔悴神色,卻不知如何是好,上課也心不在焉,宇文先生問過才知道緣故,然後隻是連庶約請文彧去湖心亭的撥雲台相見,說是有話商量。連庶自信宇文先生有奇思妙想,歡喜的沒有多問,即刻放了學與鬱鴻說知期約事情。文彧心情不能通暢,臥床不多活動,既然宇文先生約請,不好推卻,勉強答應。

“果然是‘性情之子’,但知其一,不知深層有二。高茂出眾的,雖然蓊鬱挺拔,高處深寒,不過是獨居一隅寡歡,外人隻能屈居服其下,足有傲氣箕踞姿態,盛氣淩人,不能同歡聚眾,掩匿其陰深不知,裸露根基卻是無所不知,有陰涼可取,雖然說陰涼可取,而那碌碌風塵,纖纖生命,卻不得陽光明媚,滋潤雨露成長。常常一二孩童嬉戲玩耍,采擷華彩修飾,唯此質樸親近,芳香不妖,以百草為鄰,與鳥獸為伴,不失所與,無窮極樂。前者占盡天時地利,未必人和,山有高低,水有深淺,自然定數使然,非人力所能有所為,還在後來努力,堯讓位於德舜,舜讓位於能禹,人有不同,物有參差,千千世界紛繁,若都是一般形色,則行單而影同,事無殊異,不能辨認,豈能為之?再看那前後大小樹木,前者為大,無疑之間遮風擋雨,與人方便,創造寧靜安逸的一隅方塊,後者恬適,少了吹打的苦痛悲難,機會之間好可以向上,幽而發憤。”

文彧問:“為何許多蠢物占盡天時,外人不能地利,雖有舒適,恐非本願。”宇文清道:“若是天地之間隻有一物,何其孤寂冷漠;倘或隻有一色,難料灰暗枯燥。且看一株花草,盡管根須占盡地利,枝葉搶去天時,然而絢麗奪目的,依舊是期間的花朵,而若是無根須枝葉,哪裏生的出撲鼻花香?賴君子之身,崛起於壟畝之中,劍決浮雲,澄澈宇內,開一時之風,似這等後來居上的,豈不更加雄壯?話說廉者不飲盜泉之水,誌士不食嗟來之食,狗嘴裏多好的骨肉,也值得真人垂涎?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一般的君子治世,何須糾結於誰人的理會,計較的也不是仁人君子的誌士。無忘知足者常樂,寬心者長壽,遠誌雖好,之大則難成,浮華不實,反為所困,終究人事兩空,荼害了自己!徐圖穩健,漸進實在,唯至柔馳騁至堅之道,自知者明,聰慧識務,活的心裏自然,也許是一生所求。相信小人永存,君子也不會消失!”文彧拜伏在地,淚眼沉重,泣不成聲,宇文清扶之起身,道:“人生在世,本求心理寬慰滿足則矣,然而人情世態捉弄,反而不行,費盡心機,但希冀在意人讚賞顏色,不過隻言片語,卻讓人誤解,悔恨苦痛。情景不開,惟寄別人引出仍不為所知,有失教導,還責怪於人,豈不壓抑委屈?都厭惡無禮之人,鄙以可恨可惡,卻不知檢查自己作為,溯源終究責任,若無端由,誰人生的天生惡怪?”宇文清話說指點,曉之道理情義,希冀有所開導,釋懷文彧沉積鬱悶,漸漸好轉,兼加備受親近。

卻說自生日宴會上文效與施文慶熟識,常常往來,日益親近,當年春夏交接,嶺南雨水泛濫,堤壩決毀,郡縣治理不得便利,都被撤職查辦處理,任上虧空有待彌補,文效打聽到確切消息,星夜拜會施文慶,偕禮相見,施文慶懂得其中厲害意思,暗中收下。文效前腳離去,丹陽王也來會見,饋金珠,贈美女,同樣的事故請求通融說話,起初有些躊躇徘徊,不過後來也照樣收下囊袋。等到景陽宮陳後主召見問話,請問怎樣處置,施文慶進道:“丹陽王之子陳纊,年紀二十,素有奇才名聲,本該不負厚望!”後主聽說是自己的人物,滿意放心,不再多問,即召陳纊上殿宣見,果然品貌非常。撥擢嶺南刺史,工部侍郎,南下治理水患禍害。

初到任上,罷免了縣老太爺黨聽的官事,一應衙內差遣使喚的全都驅趕到堤上掘挖溝渠,背袋引水,郡守蘇榮與都尉指揮使呂籌引領陳纊到處巡視觀看河堤湖壩,工事整修狀況,指教主簿錄影畫冊,明晰各類大小人事雜碎,城內外各處布設粥飯施舍與往來流落百姓,營造屋舍暫住。蚊蟲滋生擾亂,陳纊也不願臨陣在前居住,晚上休息時依舊回城內安歇,指點周全,都循章慣例辦理,留下下官監督。蘇榮、呂籌推情宴飲,請陳纊赴會,本來不願參與的,二人卻宣稱商量緊要時務。清風明月,彩燈迷樓,酒到酣暢處,蘇榮與呂籌借故如廁,請求出門,許多時間仍不見回來,陳纊等的焦急煩躁,起身要離開時候,門起處,秀簾撲麵,朦朧中見到一位修眉的姮娥貼麵走過身邊坐下,陳纊心脾為之一顫,酥骨麻神,體膚清香淡雅,撲鼻的讓人癡醉。女子行了一禮,開口說話,道:“妾在民間,夢寐公子才情,難得有緣相見,也不負生平的夙願。”陳纊氣血噴湧,耳根子耐不住美言巧語,往日君子的心竅全失,在聽那娘子說:“妾身聽說‘男子勵誌,不惜失心;女兒遂願,不足惜身’,莫不要憐惜垂愛。”陳纊一把捉住娘子,摟在懷中,膚若凝脂,體態豐盈,不知所言的說道:“好娘子,如今你才懂得我的心思!”難免剝衣落袖,一時巫山雲雨。蘇榮、呂籌二人暗處看見親切,歡喜得意。時事後陳纊書信丹陽王,說是喜得佳偶,再添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