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文效得到《循案》一書,感覺醍醐灌頂,不禁拍案叫絕。受施文慶舉薦,後主使用以搜粟都尉。已經熟諳人情世故,上任之後,先請原班官僚飲宴,自吐露心聲說道:“上有君王皇天厚寵,身後父母愛護,而左右還需要各位達人高抬貴手,能夠得到周全照顧,希望大家不負期望,同心協力治理所屬事物!”斟酒勸飲,都酣暢淋漓。等到大家走後,文效單獨留下陳碩,執手同去密室之內說話。站在窗前先沒有說話,陳碩站在身後一邊神情焦慮不安,搓著雙手“我前兩天兼夜看了一遍過去三兩年的粟尉府賬簿,”文效請陳碩坐下說話,陳碩推脫不敢,文效感覺陳碩手心冒汗濕透臉上掠過一絲笑容,把自己的手絹給陳碩擦汗使用,陳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請求饒恕道:“小子懵懂無知惹下罪孽,還請大人周全,將以犬馬死命報效!”文效將他扶起,坐在自己身邊,把話安慰說:“你我都是兄弟相同的親近情分,沒有見外的話。可還記得‘百萬錢’的事?後來讓衙門裏的人出麵,終於解決,讓他得到那塊地方,眼下不過是八九千石糧食的虧空,算得了什麼?正好他要捐一萬石粟米的孝心與我,作為知恩圖報,而我也沒處使用,不如調給你,昨天到的帳。”陳碩感激涕零,拜倒在腳下叩謝恩情。
後來文效得知掌帳的主簿利用便利,讓他侄子充職執戟戍衛,也沒明說斥責,等遇到主簿時說道:“聽說執戟戍衛陳狎是先生舉薦進來的?”掌帳主簿一聽,嚇得魂不附體,哆嗦著直冒冷汗,文效壓著主簿臂膀接著說道:“我看他品相端正,有勇武氣息,據說還是主簿的侄子?內任不避嫌,外舉不避親,主簿不管世俗淺見,能這樣表率用人舉才,讓人欽敬,希冀更加自勉,不負國家期望,撥擢俊秀豪傑,同心效命!”主簿不知如何應對,勉強附和歡笑。
至於其他事物,有所隱秘的,但不是顯眼是非過錯,文效都不過問,讓他們自己酌情處理,看他們怎樣活動,不時地出麵治理,扭轉事情回歸規矩。漸漸諳熟人情世故,仕途隨之左右逢源,打開昂揚局麵。私下裏各人俱稱文效德威,莫不欽敬拜服,投效用力。
再說文祺自從去了凝香院之後,心內情思發作,胸懷中整日如抱團火焰,煎熬的難受,起初礙於羞恥,更加幾分矜持,因此不能盡心歡愉,等到後來則後悔不迭,空閑時候沉悶出神,常常思想那娘子的溫情風種。按耐不住,想要去找文明說話,去了幾次到院門前不是徘徊不進,就是聽說文明不在,心情開始鬧恙。半夜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不能入睡,不時地胡思亂想一通,曼妙身姿忽隱忽現,興致高漲時刻,竟然看見有人推開門從外麵進來,懷裏抱著鋪蓋,走到床邊鋪展,細聲細語的說道:“深夜露水濕重,別染了風寒。”香氣襲人乍驚魄魂。文祺仰起半截身子,細細的看了,不是那個娘子是誰?猛地將她攬在懷中,竟然扯斷了衣袖,露出一截白嫩的臂膀,看得人眼花繚亂,性情浮蕩飛揚。那美人先是支吾幾聲,然後便不再說話。文祺慌亂舉措,及時雲雨之情,口中念念有詞說道:“思念辛苦,盼望卿能到來!”
漫漫長夜,春宵苦短日高起。早在昏昏時刻醒來,文祺忽然想起昨夜事情,睜眼看見身下躺著的卻是若溪,心頭為之一驚,冒出幾顆冷汗。若溪本來是李夫人身邊的丫頭,因為長得品貌端正,讓給文祺使用,昨夜感到涼風微冷,擔心文祺受寒,送來被褥溫暖,未料及後來事故,開始本不願意,轉念一想卻又有別的主意,因而沒有反抗。醒來之後,作垂淚悲戚幽怨的形狀,文祺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得安慰道:“卿不負我,我自不負卿!”若溪回避梳妝盥洗,顏色一如往常,卻又輕浮飄渺感覺。文祺因此視若溪倍加珍愛,不同與一般人物看待,然閑暇當中生罪孽,難免有饑渴時候,四下裏苟且動作起來,外人莫能知道。若溪母親知道女兒在秦公府中受用,得意猖狂,驕橫的與人攪擾事端,享受若溪從裏麵送出府外的好處,鄉縣之輩尚且退避三分,自有文祺的幫襯不說。
大家在園子裏乘涼說話,祝允神神秘秘的說:“你們猜我最近做了什麼學問?”鳴娟打趣他說:“莫不是這回真看上哪家的‘天鵝’,要弄到身邊養著吧?”說著看閉月兩個,閉月看穿鳴娟的意思,兩個鬧嚷,捧腹大笑的掩落淚水。“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笑了,瞧你們沒形的獼猴樣,”解頤指著鳴娟兩個說道,也有些忍不住笑聲。“聽到沒有!”祝允吼了一聲,表現生氣的臉色,閉月以為祝允惱了,不敢再出聲,鳴娟忸怩的不情願,還敢吐舌頭。“究竟你要說什麼呢,”解頤看大家靜下來,就請祝允把話說完。祝允笑著說:“孔老夫子有《論語》,我也寫了一本《神州語錄》,想說給大家聽聽,怎麼樣?”祝允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劄。“是說什麼的呀,”鳴娟忍不住搶問道,大家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