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詭譎的禦刀術。從未見過這類傳承。
彥殊淡淡收劍,側眼
微微夜色中突兀添入的身影,如剪貼畫,來龍去脈根本無從得知。
目光撞入一襲紅衣如血。那紅色極其醒目,深重的色彩,比嫁衣更深幾分,不似火不似霞,若萬人血中浸染而出,仿佛一身無法洗刷的罪孽。
不僅顏色,式樣也十分古怪,從未聽說那個氏族的女子服飾如此裁剪。
裙擺蓬鬆寬大恰好及地,裙角綴滿繁複精致的褶皺花邊,隨著走動翻起潮湧般的引人遐思的波浪。自腰部突如其來一個緊致收束,胸腰和袖子的布料很薄,緊貼著軀體的弧度。領口開的太低,鎖骨的線條柔美如神之手刻畫,竟精致到可謂為藝術品,其下一抹弧度青澀,然而卻透著未成熟果實獨有的清雅芬芳。
“喲。”
少女的目光輕佻,漫不經心掃過白衣劍客全身,吐出一個連招呼都算不上的語氣詞。
長如流瀑的發不予任何飾物,一直傾灑迤邐到腳踝。隨手挽過一縷在指尖卷玩,
半張銀色麵具完全覆住右臉,遮掩秘密般,連眼洞也不留。麵容雖隻露出左邊,已是傾城的絕色。眼眸透亮如水,如對人間一切洞若觀火。眼神輕淺,飄漾著笑謔。
“多謝姑娘相助”彥殊道。
少女格格笑起來,“不過是小把戲,你不用我幫也能取勝”
黑夜裏有一種不知名的花,幽幽綻放出妖嬈的姿態,細長的絲吞吐著詭而魅的香,一下一下擾在鼻端,美麗而危險。
《神佛記》有誌:“兩生,一曰曼珠沙華,花葉不相見,合離,根如芋魁,有遊子十二環之,相須而生,而實不連,以氣相屬,一名獨搖,一名離母。長於三途河畔,斷離惡業,洗忘前塵。”
彥殊目光浮掠,掃過少女臉側飛濺的血跡,浸染了整隻左手的鮮血,以及那一身整整潔潔的血色衣裙。
少女的唇角,慢慢化開散漫的弧度,笑意漸深。
潤澤的一抹輕紅微啟,空渺的女子語聲,帶一縷童稚未消,尾音略略濃重,染上一層難辨的妖邪感。
“……反應速度真不錯。”
雖是讚歎的話語,聽來卻戲謔無比。
自兩道眼神交彙之時,風突起,吹得兩人的衣衫發絲肆意飛舞。
誰的原點,誰的軌道。宿命,開始交織。
溫涼的夜,於這一晚肅殺,自此黑暗並照亮從今往後五度春秋。
“咳!咳咳……”
強行壓下的氣血洶湧翻騰,自下而上直接衝擊腦海,男子覆住雙唇,指間,鮮血簌簌滾落。
少女荒蕪的瞳孔中不生寸草,眼神迷蒙,如觀浮華幻夢,看清男子麵容時突然有一瞬的空洞。樹下一條綰發帶悠悠飄至麵前,從她的指尖纏上手腕,如牽係已然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