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是不知道那位西極的佛尊,但是她知道他,比所有人都還了解他妖離鸞。
抬起美眸的瞬間,花虞莞的紅唇扯了扯,她低聲道。
“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我沒有,但是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因為……妖離鸞你不就是那樣一個人,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清高,有自己的多疑自私,永遠隻相信自己。”
花虞莞沒有說的是,你不相信的是我。
那雙優美的鳳目在聽到她的話後緊縮了下,許久,他攥了攥拳,在他要走上前的時候,那道笑得沒心沒肺的女聲在殿裏響起了。
輕蔑而高傲。
“好在我沒有陷入情劫,就跟你以前說的,情劫嘛,渡過不就行了……”
“你是不是在騙我。”
妖離鸞的喉嚨顫了顫,鳳目緊縮著,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還是,這是你的真心話。”
花虞莞有些想笑。
事實上她也真的笑出來了。
仿佛明白了什麼,妖離鸞突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嚨,引起了一旁的美姬妖妾驚惶地尖叫聲。
“你殺了我啊!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是我利用你,是我打從在西極佛尊說我是你的情劫時就鬼迷心竅了,是我在那之後就故意誘你一步步陷入情劫,好捷足先登,是我虛偽地找了你兩年。
你以為我真的會認真找嗎?師父……我的好師父,不是你說的我是你的弟子嗎?你老人家就該先把位置讓給我啊……”
她從來不叫他師父,這次卻叫了。
被他掐著,花虞莞卻仍然笑著大吼,美眸裏明明有淚水滾落,她偏偏逞強地一遍遍說著,不肯結束她的咄咄逼人。
“你,殺了我吧……”
感覺到他的手越來越顫,她扯扯唇,最後一句話,花虞莞的聲音有些艱澀的沙啞。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與當初疊合,以至於有瞬間妖離鸞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妖離鸞想。
一定是因為太憤怒,所以掐著她的手才會難以抑製地顫抖。
他想,一定是因為……
因為什麼?
腦海裏閃過這個詞的瞬間,他頹然鬆了手,僵在原地:“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這樣?”
花虞莞正摔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聽到他的話,美眸一恍惚,為什麼要這樣……嗬,她也想問他啊。
“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對著她維持著他最後的驕傲。
花虞莞笑了笑,真的就轉身頭也不回。
直到她走後,殿內的美姬妖妾都哆嗦地不敢靠近妖離鸞,在她們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時,隱約聽到她們將軍的呢喃聲。
“原來我叫她走,她就真的會走,明明從來都沒有這麼乖過……”
*
來時,魔界的路不太好走。
離開時,魔界的路不難走。
花虞莞就那樣一步一步地走出魔界的領域,安慰的是,沒有人再攔她。
離開魔界後,她呆滯地走在回香浮山的路,直到走到了香浮山,花虞莞才緩緩抬起美眸,有片刻的失神。
香浮山上一片白茫茫,妖豔火紅的梅花樹在漫天大雪裏很是漂亮。
原來已經是寒冬了啊……
……
“若是渡劫不成功,我們就在妖精界結成一對夫妻……安安穩穩地在一起,好麼?”
“那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你成仙的話,也是極好的,我一定也認真修煉,以後當你的仙妻。”
……
她記得,記得他說要做一對夫妻,到如今,她仍然記得當初的悸動。
眼前仿佛浮現了那一幕,花虞莞看到。
一個女子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神態倦怠,那個男子唇角染笑,微微湊近女子耳畔說著話。
然後,花虞莞看到那個她眼裏都是笑意,很認真地對那個妖離鸞說著什麼,看起來就像是個泡在蜜罐裏的小妻子。
美眸有些酸脹地疼了起來,花虞莞咧了咧嘴,溢出紅唇的卻突然變成了哽咽聲,她捂住嘴,美眸因為慌亂緊縮了下,然後難堪地蹲下了身子。
妖離鸞,你不是不在意嗎?
妖離鸞,你不是要和我在妖精界結成一對夫妻嗎?
我們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樣啊……”
那一天,整個香浮山的小妖都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大哭聲,仿佛壓抑了很久,終於宣泄出來的痛苦。
*******
那一天花蘿歌始終記得,她慢慢地聽完那個故事,回過神來臉上淚濕一片,天界柔美的陽光灑落下來,仿佛陰霾散盡迎來了光明。
花蘿歌的美眸裏有片刻失神,她問:“她和妖離鸞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主人隨佛尊來了花露殿。
她很沉默,從踏進花露殿後便安靜地靠在殿外的大樹整天整天,直到兩個月後,那天早上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睡得很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