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她和佛塔寺的因緣,荔氿氿想了好一會,發現是從五百年前開始的。
那會的佛塔寺還是一處富麗堂皇的妖殿。
某日她下山救了一名少年禿驢,見他眉目清秀就帶回了妖殿當仆人。
奈何當年的西華棠總對那小禿驢橫眉豎眼的。
她看不慣西華棠一直欺負人家小禿驢,索性把妖殿變成個佛寺,然後領著西華棠住進了三裏外的山洞裏,而在那之後那小禿驢就把那佛塔寺發揚光大,成了佛塔寺的始祖。
直到那禿驢入土後幾百年,她因為想讓西華棠那廝方便在山洞裏和女妖雙修提高法術,便占了佛塔寺的廂房到如今。
可惜。
佛塔寺眉目清秀的禿驢都已經不複存在,這一代完全是刷新她三觀。
……
荔氿氿自那日怒而離去之後就回海棠林住下了,開始了日日與西華棠相看兩厭的相處模式,西華棠嫌棄她還像以前一樣總愛管製他。
荔氿氿大怒他總是不聽她的苦口婆心。
她就不明白,沙華棠怎麼就總不懂。
要不是現在來了個道士,她會不讓他隨性嗎?
偏偏他還執意要出去找心髒,也不怕哪天就被人收走了。
這日,荔氿氿正靠在山洞裏的美人榻上過著悠閑的小日子,她剛把一顆荔枝放進嘴裏就覺得不對勁了,西華棠是因她的精露所成妖的。
他有不測她都會第一時間感應到。
隱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有些亂,但看來應該沒有遭遇不測才對。
隻是,千百年來還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荔氿氿手裏的一捆荔枝也沒了心情吃,她起身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荻花那渣道士……
果不其然,等到荔氿氿趕過去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海棠林一處隱蔽之處的僵持。
偏偏西華棠手裏還好死不死地捏著一顆火紅鮮美的心髒,而他腳旁是恐慌地瞪大眼早已斷了氣的人界美人。
荔氿氿沒耐住沉痛地扶了扶額。
照現在看來,就連她要強硬地死咬著他是好妖都不可能了。
除非荻花是個傻子。
——不然荻花你去當傻子罷。
麵無表情地盯了那頭半天,荔氿氿還沒想好怎麼幫西華棠脫身,荻花就已經看到她了。
他眉目一皺:“你和這妖是一夥的?”
她猛烈地咳嗽起來,半響慢吞吞道:“啊……他是我的花郎哥哥。”
“……”
荔氿氿說話的間隙已經偷偷向西華棠使眼色了。
他隻是恨恨地瞪了一眼荻花,顯然是不甘心就這樣甘敗下風,但一觸及荔氿氿開始染上怒色的美眸時,他抿緊薄唇,捏著那顆人心還是竄入了海棠林深處。
荻花立刻反應過來。
眼看著西華棠就要被他追上了,荔氿氿想也沒想,猛地坐在地上,拖住他的後腿:“大師,求放過——”
“……滾!”
荻花顯然被她氣的不輕,一雙狹長的鳳目泛起了怒意。
偏偏腳下的人跟個無賴似的抱著他腿就是一通鬼哭狼嚎,死都不肯放。
“你一定要相信那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從小就沒了妖爹沒了妖娘,剛剛定是那美人要摘掉海棠花毀他真身,他才迫不得已挖了人家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你放心,我用我的妖格跟你保證,他會好好安葬那顆人心入土的!”
妖格這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