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五更天。
花蘿歌坐在婚介所大殿裏,睜著一雙惺忪的美眸看著大蓮和二蓮忙活。
花嫁顯然也被吵得不輕,抱著腿坐在美人榻上邊打哈欠,一雙濕漉漉的美眸裏還滿是茫然。
在看到大蓮把一個大包塞得滿滿的,她還是忍不住出聲了:“大蓮我是去曆劫,不是去吃喝玩樂。”……你沒必要給我裝那麼多吃的和銀兩。
聞言,大蓮顯然很鄙夷。
他瞥了她一眼:“你這劫不知道要曆多久,妖精界你回去添堵,天界你沒曆完劫前又不能回,總要準備妥當些,不然就怕你在下麵沒飯吃。”
說罷。
他伸出手摸摸那幾袋沉甸甸的銀兩,嘖嘖兩聲,秀氣的俊顏上滿是心痛,“不然老板娘你下界後省一點,留下一袋回天界。”
花蘿歌:“你這麼愛錢你師祖知道嗎?”
二蓮把一個包袱係好之後,坐在一旁徑自倒起茶喝了起來,神情很愜意。
大蓮看了他一眼。
二蓮又拿起了桌上一盤小吃食。
大蓮摸著銀兩的手頓了頓,盯了他好半天,唇角緊抿。
二蓮手裏拿了隻鴨骨邊吃,起身就要離開:“你自己倒茶。”
他怒了:“二蓮我算是看清楚你了,我早該知道你他媽不愛我——”
花蘿歌:“……”
花嫁:“……”
六更天的時候,花蘿歌去了一趟蓬萊殿。
令狐濤那時候難得沒有在忙公務,瞥了她一眼後就繼續煮茶了,花蘿歌看了看時間,索性拿了顆蘋果,在他身旁的美人榻上盤腿坐下。
“你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花蘿歌剛翻了幾頁話本子,令狐濤就把一杯茶遞到了她麵前,清清淡淡地開口。
美眸微抬,她哢嚓咬了幾口蘋果,隨口道:“沒有,我又不是去玩。”
令狐濤點了點頭,淡淡道:“在你曆劫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我都不能下去幫你,你小心點。”
哦了一聲,她翻著話本子的手突然一頓,想起了一件事,問道:“我曆的是什麼劫?”
“桃花劫。”
看到她有些發愣,令狐濤揉了揉她的長發,沉吟道,“不比情劫那樣難纏,隻要你不留戀任何一個,兩年後就可以順利載入仙籍。”
花蘿歌吃掉最後一口蘋果,點點頭。
蓬萊殿的侍女剛好走進來提醒時辰到了,扔掉手裏的蘋果核,花蘿歌剛要起身出去,身後突然傳來令狐濤的聲音。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一件事。”
花蘿歌看他,美眸裏劃過不解。
令狐濤倒掉杯子裏的涼茶,美貌的麵容上神情淡淡,他從桌後起身。
“現在你要離開,我總想,該讓你自己選擇……當年在蓬萊殿那晚,在你醒來前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察覺到花蘿歌怔愣的表情,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緩聲道:“那個時候你吐了一身我隻是在幫你換衣服,不過你剛好醒來。”
然後他騙了她。
花蘿歌僅是愣了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眯了眯美眸,腦海裏不期然地想起那時候的事,在她問他是誰占了誰便宜時。
他的確有片刻的沉默。
歪頭想了想,她提起包袱道:“那你以後別去騙其他小女孩,騙我就好了,這種事除了我,對其他人都委實太不道德。”
令狐濤微怔。
她微微笑咧開嘴,美眸彎起:“所以說,你要多學會憐香惜玉一些,唔好啦,等我回家。”
喉頭有些艱澀,他緩緩笑了起來:“早日回來。”
*******
清晨,繁華的花街。
花蘿歌嘴裏咬著一個小籠包,把一堆大小東西放在地上,開始擺起卦攤。
事實上,她已經下界一個月了。
且從天界摔在一個陌生的小城鎮後,還連帶著她的包袱也給摔不見了。
花蘿歌在無語凝噎了幾日後,才迫於生計當起江湖看命師傅。
囫圇地吃下小籠包,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哀戚戚地坐在卦攤後歎了口氣,拿起一個卦盤研究著,花蘿歌微微眯起美眸,暗自想。
原以為下界第一天就能遇到了。
結果都一個月了還沒有出現桃花劫,照這個勢頭,莫不是要到兩年後才殺出一個程咬金罷。
早上的花街永遠是寧靜美好的,但是一到下午就破了功。
彼時,午後時分。
花蘿歌坐在卦攤後不斷地忍受著整個花街的吵嚷聲響,她瞥了一眼不遠處一個菜攤,突然想到:今晚吃韭菜炒醬牛肉好了,再買點米回去煮。
就在她想東想西的時候,一個雍容肥胖的富家老爺走了過來。
他上下看了一眼卦攤上掛著的——掐指大仙橫幅,一出手就拿出了一綻金元寶:“師傅算算我何時能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