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染卻毫不在意她的怒火。
他笑了笑,幾步走到她麵前,又問她:“你來找我幹嘛?”還沒等花蘿歌回答,他又眯了眯眼,反問道,“你愛我?”
花蘿歌抽抽噎噎地恨聲道:“沒有!”
醉染聞言,不怒反笑。
他挑了挑眉,突然往後了幾步,身子已經到了山崖邊緣,花蘿歌一愣,猛地拽住他的袖子,怒聲道:“你幹什麼!”
他的眉眼似笑非笑,殷紅的唇角微微勾起,低低地歎息道:“你不是不愛我嗎?”
他一點一點地拉開她的手。
在花蘿歌呆愣的間隙,他的身影已經墜.落下山崖,“你不愛我,我就去死。”
花蘿歌隻來得及抓住他一片修美的衣角,她怔住,然後急火攻心道:“我愛你啊,我愛你啊……”她的喉嚨一酸,哽咽道,“你上來啊——”
崖底下的風呼嘯著割過耳畔。
他聽著上麵的回音,張開了雙臂,微微地眯起桃花眼笑了:“嗯,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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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花蘿歌沿著崖底找了醉染很多天,期間恨恨地想他是不是死無全屍了,還是被摔成肉泥衝進了湖水裏,她想過他很多慘絕人寰的死狀。
但事實上卻還是沒找到他半點蹤跡。
崖底下是個很亂的地方。
不比崖上的荒無人煙,下麵倒是有不少被囚進妖鏡裏的小妖小魔,花蘿歌和他們一樣沒法使法術,隻好磨了根尖利的樹根防身。
餓過頭了她也寧願喝雜草湯也不肯像他們一般殘殺同類來吃。
偶爾她也會想,醉染是不是摔下來就被那些小妖小魔給瓜分著吃了。
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想想。
事實上,死在她手上的小妖小魔都沒一個見過她說的人。
尖銳的樹根穿透小魔的腦部,鮮血和腦漿噴濺出來。
花蘿歌利落地閃過身才沒被波及,她望了眼那小魔消散前的猙獰嘴臉,美眸裏劃過一陣惡心,收回樹根,她靠回光禿禿的小樹下。
崖下的氣候很炎熱,花蘿歌剛抬手擦掉汗,耳畔就傳來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花蘿歌隱在樹後。
直到腳步聲在樹邊停下,她拿起尖利的樹根剛要刺破那人的喉嚨,卻在半路停住,美眸緊縮了會。
她張了張嘴,愣愣地看著一襲破爛衣裳的妖美男子。
他沒有說話,隻是眯了眯桃花眼,笑笑衝她伸出了手臂:“我在崖上找了你很久,還以為真出現了隻野獸把你吃了。”
花蘿歌猛地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耳光,怒道。
“你怎麼沒有死!”
醉染嘴角一抽,摸了摸俊顏上的紅印子,道:“難道你不止越餓越胖,還越餓越有力氣嗎?”
直到醉染漫不經心地帶她在崖底繞了一圈又一圈,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幽靜的小山穀,花蘿歌望著麵前鳥語花香的小地盤,以及一幫飛禽走獸。
她才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這裏有東西才跳下來的?”
醉染在山穀裏擺了張小案幾,把事先烤好的鹿肉等吃食端上去,才道。
“嗯,我忘記了我以前有一遭也曾進來過妖鏡,我記得當時還搬了很多食物在這小山穀裏隱居,沒想到這些東西還都在,且沒被別人發現。”
頓了頓,他給她拿了個小碗夾肉,挑了挑眉道,“不然你以為我真的去尋死嗎?”
花蘿歌訥訥地望了眼外頭種著的菜園,道:“那你跳崖前為什麼不告訴我,白賺了我那麼多感傷。”
醉染見她美眸裏隱忍的暴怒,想了想,夾起了一塊香嫩的鹿肉遞到她唇邊,花蘿歌果真忘了發火,如狼似虎地連他筷子都咬斷了。
他又換了根筷子喂,花蘿歌接著吃。
直到她懶懶地別過臉,自己動手後,他才對她道:“死亡才能長存,我若真死了,我想你會記我很久很久。”
花蘿歌瞅了他好半天,把一塊鹿肉夾到他碗裏,然後道:“聽說鹿肉可以變聰明。”
醉染:“……”
小山穀裏樣樣齊全,當花蘿歌在這裏糧食無憂了兩日後,才震驚地對醉染道:“你當初是不是很想從此住在這裏隱居啊?”
醉染對這個問題很淡定:“是有這個打算,我覺得就這樣過完永生挺不錯的。”
花蘿歌不解:“那你後來為什麼出去了?”
他簡單地解釋了一番:“因為那時候有一個人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創造新魔界,然後我答應了。”
點點頭,她也知道他嘴裏的人是誰了,無疑就是玥妻嚶。
花蘿歌這幾日一直興起種茶,甚至把不知道多久前被醉染丟在角落裏的茶葉翻了出來,然後再種。
醉染知道後,時常也都會感概地對她道:“原來你喜歡過這樣的田間生活。”
一轉眼間,兩人已經呆在妖鏡裏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