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鹿莊主聞聲而來的時候,花蘿歌才驀然發現一個現象,他最先關心的既然不是鹿六六這個寶貝女兒,而是連翹莊主。
鹿六六那缺根筋的顯然沒發現,還在那裏攥著秦施的袖角譴責他。
花蘿歌喝了一口茶,想了一會,又覺得人家是客且前幾日還被刺了,自然比較擔憂。
沒等她多想,秦施忽然扯到了顏月身上,在知道了顏月是花蘿歌的夫婿時,鹿莊主和鹿六六顯然驚呆了,繼而勸連翹和顏月一起住到山莊。
等到花蘿歌從思緒裏回過神的時候,一幫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到鹿山莊了。
顏月放下茶水,起身道:“走罷。”
花蘿歌愣了:“去哪?”
他眯了眯眼,妖紅的薄唇微勾,麵色不改道:“自然是住到山莊,客棧太貴了。”
“你海族很窮嗎?”
“嗯……”顏月略微思索了下,沉吟道,“能省則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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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啊,我最近很憂愁。”
午後,柔美的陽光透過小窗徐徐灑進,女子作病態狀斜倚在床榻上,她喝了一口熱燕窩,忽然抬起頭說道,美眸裏有些感傷劃過。
“……”
鹿六六見他沒反應,不由得哽咽了一聲,才張口道來一腔說辭:“聽說武林盟主病逝了,我覺得我們鹿山莊應當做個表率,像結親這些紅事就延後罷。”
聞言,秦施給她喂燕窩的手頓了頓。
他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而後道:“師姐所言極是。”
……師弟你這個賤人,就不能說一句還是以身作則一輩子都不結了嗎?
沒等鹿六六憂愁多久。
門外的小廝忽然就傳話來了,說是鹿莊主和連翹莊主讓秦施過去。
阿爹這個人渣,送人女婿就不帶這麼積極的。
眯了眯美眸,她扭頭捂住肩膀上的傷,吸了吸鼻子道:“師弟我傷口裂了。”
秦施起身的動作微頓,而後遲疑道:“師姐的傷不是早養好了嗎,大夫還說連疤都沒留下。”
“……”
你就不能假裝一下我還重傷未愈嗎?
見她不說話。
秦施已經推門走了出去,隻留下了一道輕飄飄的話:“師姐還覺得疼的話,我去叫小廝請大夫。”
鹿六六:“……”這個師弟,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秦施後腳剛走,花蘿歌就進來了,她一看到趴在床榻上懨懨的人,就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咬了口順手捎在懷裏的牛肉幹。
她道:“我怎麼有種預感過不了幾日你就會到為情所困的境界了。”
鹿六六埋在被子裏甕聲甕氣道:“我覺得我辛辛苦苦看大的一塊肥肉要被人叼走了。”
“哦,這樣啊。”慢吞吞地咽下最後一口牛肉幹,花蘿歌勉強應付了一句。
“你這種虛與委蛇的態度真讓我寒心。”
花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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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蘿歌的預感並沒有錯。
沒過幾日鹿六六就真的走到了一種為情所困的境界。
夜晚,客棧。
她坐在那裏兩個小時了,鹿六六的苦情戲還沒唱完,一個勁兒地捧著酒壺喝得抽抽噎噎在數落。
“你說他那人怎麼就那麼過分,秦施這個賤人,不就娶我為妻麼磨磨唧唧了七年,好罷他和阿爹現在都打算好拋棄我,要那個連翹了。
那他至少也對我這個師姐有點愧疚心罷,怎麼說我那麼體貼他也不應該給我臉色看。”
夾了一塊紅燒肉到她碗裏,花蘿歌訥了:“他怎麼給你臉色看了?”
一提到這個,鹿六六就滿腹的怒意。
“今天阿爹用一個早上貶低我,說我武功差勁等雲雲,還說我這樣太配不上秦施,然後我就覺得太累了,決定當個好師姐罷了。”
“然後?”
“秦施來看我的時候,我就把我的身家分出來決定給他當聘禮,從此洗心革麵當位好師姐。”
挺正常的發展啊。
花蘿歌吃了顆花生米,一臉的懷疑:“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好心。”
鹿六六努了努嘴,擺手道:“當然沒有那麼好心我又不是傻的。
雖然說破財斷情,但我隻給了一小部分,結果秦施不知道是不是嫌棄我給少了,臉色難看得說我愚蠢如豬。”
“愚蠢如豬……”
花蘿歌愣了一愣,反複咀嚼了一下這四個字,然後恍然地喝了一口小酒,“你好像真的愚蠢如豬了。”
“阿爹說我小時候很機智的。”
鹿六六心情鬱悶地抱著手裏的酒壺,微微斜睨著美眸看她,嘴硬道,“其實我也可以喜歡別人,說白了鹿山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師弟。”
花蘿歌撇撇嘴,道:“那你就去喜歡別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