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本兮迦說話,為首的人唇角已經染上笑意,他牽起她的手走到一個案幾旁,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挑出柔和。
“過來練字罷,許多天不見也不知道你進步沒有。”
聽他那麼說,少女倒也沒了氣,徑自坐在案幾前拿起筆哼哼唧唧地寫起字。
“她這樣若是被人闖進來看到了難免生疑。”
那人剛靠在窗邊拿起一本佛經,耳畔就傳來了本兮迦略帶冷然的聲音,他彎了彎唇,神態不見一點變化,似乎仍然在細細翻閱著手裏的佛經。
半響。
本兮迦隻聽到那人道:“醉染有些不對勁,似乎,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識。”
他沉默一會,道:“我會多觀察,必要時……”頓了頓,本兮迦微微蹙眉,卻是再也沒說下去。
那人明白他在想什麼,殺不了也不能動,定然是覺得很困難。
想到此,他輕聲笑了下。
那頭的少女突然拿起紙張朝他晃了晃,咧嘴笑道:“你看,我寫了一個聶字,比上次你看的時候端正多了是不是?”
他眯起眼,視線越過本兮迦,眸子柔和下來:“少寫了一個筆畫。”
“……咦,有嘛。”
她喪氣了一會,索性換了本佛經對著抄。
下午時分,窗外不知道什麼布滿了妖美的彩霞,在這西極落得極美。
窗邊的人放下佛經,在案幾旁停留了一會,卻在看到少女抄寫的佛經時,唇角噙著的笑有些無奈:“寫了這麼多年了,字就沒變漂亮端正過。”
少女那會正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晃著腿,咬了口手裏的藕花謠:“字要那麼好看幹嘛?”明明他和本兮迦的字她就看不懂,難以理解。
醉染的字……唔,他不識字。
他道:“字是一個人的全麵。”
少女不解地看向那人,反駁道:“那醉染他還不認識字呢。”
那人沉默了下,頓了頓才道:“他不識字對本身理解能力也無礙。”
“……”
少女今天一整日都沒見到醉染來罵她。
她用晚膳的時候也有些心神不定,那人注意到了,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淡聲道:“你今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手拿著筷子撥了撥碗裏的青菜,少女有些愁苦地糾結起一張美豔的小臉,撇嘴道。
“醉染今日都沒有管我。”太不正常了。
換做往常,別說一個時辰,她出來半個時辰他都風風火火地追來了。
這還曾讓她一度氣得跳腳。
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漫不經心地夾菜:“是嗎。”
少女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微微眯起眼,沉思著什麼,連碗裏的吃食涼了都沒發現。
*
晚間,清冷的月光徐徐灑落,少女盤腿坐在殿裏的美人榻,美眸發愣地望著浮在牆上的一個妖豔佛瓶,依稀間還泛著淡淡的金芒。
她想了想,忍不住看了外頭一眼,那會那人還在忙公務。
猶豫隻是一瞬間。
過後她還是走回了佛瓶裏。
佛瓶裏今日沒有了月光,少女視線裏最先接觸的是一片漆黑,之後就是一片翠綠的光景。
停下腳步,少女腳邊的湖水裏遊蕩著幾條紅鯉魚,水聲滴答。
她眯了眯美眸,透過方向感走到一顆樹下,靠在樹根上的那人著了一襲華美袍子,腰帶還鬆鬆垮垮地係著,見到她來眼神都沒給一個。
見到他態度冷淡。
少女想了想,也覺得他生氣不無道理,畢竟人家罵的也會是他而不是跑出來的她。
這樣一想。
她看向醉染的目光不由得帶了幾分憐憫,看管人這種事也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利索地爬到他身旁的樹根坐下,她道:“醉染你不要這樣子,我還給你留了一隻雞腿。”
散漫地搖著手裏的桃花扇,喚做醉染的男子道:“你藏在衣服裏的我不要。”
少女那時候才剛從懷裏掏出紙袋,聽到這句話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紙袋,撇撇嘴,就自己拿出雞腿咬了下去:“那我吃了……既然你想要,不然給你好了。”
見對麵的醉染眼神比剛才更冷了,也不接過她手裏的雞腿,少女咧了咧嘴,沉吟道:“你不是不要嘛。”
“那也沒打算要你出去吃喝玩樂完回來還毫無愧疚之心。”
她試圖為自己辯解:“其實今日是我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