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染大人慌慌張張地是要去找師父麼?”
“師父估計忙完公務還要到晚間,不如我們先給您做些膳食罷……”
有女弟子含羞帶怯的聲音響起:“前幾日聽說您還不識字,其實我識不少字的。”
……
下午的時候,少女剛走進大殿就看到被幾個西極女弟子圍住獻殷勤的某人,她叼著嘴裏的雜草眺望向遠方,撇撇嘴小聲道。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話裏隱約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溜溜。
她的聲音其實很小。
小到她以為醉染聽不見。
小到也隻有醉染聽見了,一雙微眯的桃花眼淩厲地掃過去,醉染一看到她脾氣就爆了,上前幾步狠狠拽住她的手:“你他媽的,我今天找了一整天——”
少女有些洋洋得意。
她自然知道這次醉染為什麼找不到她,那是因為她藏到了尊經閣裏,醉染這個人不識字,根本就不會去那裏戳自己的短處。
想是這樣想,表麵上少女還是不會表露出來的。
她眯著美眸盯了他好半響,直看得他發毛,就見她上前兩步抱住他,嘴裏賤兮兮地同情道。
“我知道了,醉染你一定很孤單,你真可憐……我還是回去陪你罷。”
少女原先根本沒想這點小伎倆會唬住他。
但實際上醉染卻是愣在了那裏,這讓她有些欣慰,直到兩人走進佛瓶,少女完全鬆了口氣後醉染才猛地回神,伸手掐住她手臂。
“你剛跟我繞圈子呢?”
她吃痛地叫了一聲,見甩不開他的手,一下子就怒了。
她美眸一瞪道:“好歹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醉染,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是娶不到妻子的。”
醉染頓時被她氣笑了,手上更用了幾分力。
“嫁不出去的人也沒資格說我。”
咬咬牙,兩人仇視地瞪了對方一眼,見他毫不退讓,少女才忍住痛叫,梗著嗓子道:“……你一定能娶到妻子的,我剛剛不是開玩笑的麼。”
他這才鬆了手。
少女狠狠瞪著前方那道修美的身影,愣是恨透了這人。
自上次回到佛瓶裏,少女已經半個把月沒有見到凰惹了,他每日都很忙,就算偶爾她避開醉染溜出來,也見不到他。
說不失落是假的。
彼時,佛瓶裏的柔美月光徐徐灑落下來,少女托著下頷,愁苦地皺起了一張美豔的小臉,她思想道,這麼久他都沒見她。
外麵又有那麼多溫香軟玉,他估計逢場作戲也會看上一兩個罷。
這種無法捍衛所有權的感覺真是太難過了。
四更天。
少女避開醉染偷偷溜出來,這一次大殿裏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人掌了燈。
凰惹看到她顯然愣了下,而後伸手揉了揉額角,似笑非笑道:“沉著一張臉做什麼?”
她撇嘴,卻是上前幾步往他身上嗅。
“你在做什麼?”
她自然道:“看有沒有脂粉味。”
優美的下頷抵在她腦袋上,他的喉嚨裏隱約溢出了幾聲悶笑,撫著她的頭發動作仿若疼愛:“我沒有其他人。”
“你騙人,醉染說了這西極隨時都會多一位佛母,我覺得所言極是,沒準哪天我不知覺就變成你小情.人了。”她咬咬牙。
見她美眸裏明顯的不信與咄咄逼人,他笑意更深:“瞎說。”
他素來性子溫和,也不懂得尋常少年這年紀會的甜言蜜語,這個時候隻是盯了她一會,微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除了你,真的沒有了。”
少女一愣,往日陰沉的美眸在此刻都變得發亮。
凰惹笑了聲,伸出的手捧著她的臉吻得更深入,原本就互相有意,兩個年輕的身體很快就把持不住,滾在了一起睡過無數次的榻上。
彼時,另一邊。
醉染的腳步停在內殿外麵。
他揮退身後一幹西極侍女,眸光冷幽,殷紅的唇角嘲諷地微揚,下一刻快步離去。
忽然,他的身影微微頓住。
本兮迦冷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許久,淡薄的話語響了起來:“醉染,你最好控製好你自己的忠心。”
“我從未想過背叛他。”眸光微閃,醉染如是道。
六更天,天際蒙蒙發亮,少女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時,忽然察覺到身旁的人起了身,披上一襲華美的外袍就要出去。
她含糊地說了一句什麼,便拉住他的袖角道:“等下我是不是又要很久見不到你了……我不要。”
空氣裏依稀傳來一聲歎息。
他蹲下身輕撫著她的頭發:“不會,我把公務拿到你旁邊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