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柴火邊烤著吃食，暗暗想。
香氣彌漫在空氣裏，玥妻嚶把烤魚翻轉起來刺上幹淨的杈子，然後在梨美殿身旁蹲下：“可能有些燙，你慢慢吃。”
過了一會，梨美殿才睜開眼，道：“你這些日子，為人越發細心。”
“是環境在逼我細心。”
兩人又是跟拌嘴一樣的閑聊。
一日，玥妻嚶醒來的時候，已是六更天晨曦。
春日的驕陽徐徐灑落下來。
她遠遠就看到了溪水邊蹲著的人，心中一喜，她喊出聲：“你醒了？”
梨美殿回過頭。
那一刻，在很多年後，都是玥妻嚶心中最有希翼的一刻，女子彎唇微笑，晦澀的美眸染上了少許光亮：“嗯，我們回魔界罷。”頓了頓，她補充道。
“雖然日程遙遠，但我身子應該可以撐得住。”
“我不想等死，我昨晚夢見了棗磬，他說，讓我不要留下棗砂嬈一個人。”
她強忍住喉間的哽咽，點頭道：“那我們回去罷。”
兩日裏，她們跋山涉水，最終在疲累的時候，以為再也到不了遙遠的魔界，遠處醉染率領著一幹魔兵的身影出現在視野。
他朝她們走來。
後來，她們和魔界部下均回合。
從此天界和魔界的戰爭告一段落，各自韜光隱晦，以備日後防範。
那一年，一直閉關的西極佛母也了無蹤跡。
有人說，她早已在漫長的歲月裏不知不覺逝去了，而彼時，昔日風光無限的佛母綰裳早已被魔界所擒獲，由莉溟嬗隱藏掉她所有的氣息。
自此，狼狽不堪。
*
今日是魔界盛宴。
也是莉溟嬗的訂婚宴，另一主角是她從老魔界得到的部下妖離鸞。
“母帝。”彼時，和一臉冷漠的妖離鸞一樣態度，莉溟嬗的臉色不太好看，反複追問，“將來您真的要把我嫁了嗎？”
玥妻嚶看了看她，點頭道：“我又不會養你一輩子。”
聞言，她一雙美眸就紅了：“我真不想嫁，我也不想當人家未婚妻。”
她沒理會。
莉溟嬗氣急了，嘩的起身就走，引起了魔界眾人的唏噓，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妖離鸞僅是冷冷嗤笑了一聲。
另一頭，目睹了一切的醉染饒有興致道：“他們可不是兩情相悅。”
手中杯盞倒入酒，玥妻嚶隨口道：“我也沒要他們兩情相悅，隻要對魔界有好處就夠了，妖離鸞這個人，委實是個人才，但就是心不定。”
醉染笑笑：“寧撮一樁無心婚，也不毀一次利。”
對於他調笑意味極濃的話語，玥妻嚶看了他一眼：“不然你也為魔界犧牲一點，我幫你撮合一個為魔界有利的女子？”
“不需要。”他毫不猶豫地搖頭。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她眯了眯美眸，問道：“犧牲這事你平日沒少做，一口回絕可並不像你的性情……這些時日愛上誰了嗎，魔界的？”
“我嗎？”
魔宴上笑語談歡，席上醉染輕聲一笑，懷中倚著兩個美姬妖妾，聲音散漫，“沒有，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愛過什麼人。”
——“情愛這玩意，自古以來就難以把握，我又不傻。”
玥妻嚶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似乎被盯得不自在，他推開身上的人，麵無表情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沒有，我隻是想起，當年在妖鏡裏時，你問我的那位外人。”
當年的她並不知道那是誰。
但如今。
她想，那個人早已顯而易見。
他頓時就沉默了。
就在玥妻嚶起身想離開魔宴，身後他突然出聲：“我有些近鄉情怯。”
玥妻嚶停下腳步，並沒有應他。
她想，醉染隻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前些日子，我踏入西極大門外，竟然不敢走進去……可笑罷，我怕見到她，我怕她厭惡地看著我，指責我背叛他凰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