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卻見刀尖的位置不是在自己的腹部,而是男人的虎口處,而刀柄的一部分也被他的另一隻手握住。
“許願。”男人悶悶的聲音響起,無奈又極度的失落,“你真狠。”
許願難以置信自己的刀竟然插在了他的手上,而不是自己的腹部,眼睜睜看著血汩汩地流出來,她一下子慌了。
關靖北另一隻手沒有傷著的手握著她的腕,似乎在告訴她冷靜些。
傷的又不是她,也不是關鍵部位,她不用這麼慌張。
“關靖北!你腦子壞了嗎?”許願丟開刀,整個人像是沒了力氣似的,抵在柱子上。
他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刀絕對不會指向他而是自殘,所以動作比她還要快。
他還是這麼了解她,可為什麼就不愛了呢。
許願被滿地的血和眼前的景象搞得迷糊,加上長久以來的壓抑,腦中一片空白的疼痛,幾乎沒有多餘的思索,她好不猶豫地昏了過去。
關靖北單手將她樓住,手臂橫在她的蝴蝶骨處。
許願若是能睜眼看一下,定能發現男人眼中盡是心疼。
熹微初起,灰色的窗簾緊閉,除了一夜亮著的英式牆燈,整個房間找不到光明的地方。
門吱呀地開了,是李管家端了紗布和藥過來:“三少,你已經快一天一夜沒休息了。”
關靖北穿著之前沒換的駝色大衣,坐在沙發上那個,修長的雙腿交疊著。
兩根手指夾著一支燃到一半忽然被掐滅的香煙,微光在他的臉上描繪出一層朦朧的輪廓,眼睛看不出疲憊,但他的視線總有的沒的落在了那張大床上。
“李管家,叫醫生來,她為什麼還沒醒。”
李管家聽到這樣的吩咐,麵露難色:“三少,醫生說許小姐的狀態極度缺乏睡眠,已經給許小姐服了藥,讓她好好睡一覺。”
關靖北便沒有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讓人出去,他借著微弱的光,自己給自己換了手上的藥。
他想起五年前剛失去她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每一個都是關於她的噩夢。
即便是噩夢也不願醒,總比見不到她要好。除了夢,他又到什麼地方才能見著她呢。
許願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整片黑暗。
起初她以為自己還沒醒,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的景象,但眼睛可以感光。
在沒有摸清自己什麼地方之前,她一句話也沒說,摸索著下床,卻觸碰到桌子。
輕微的動靜讓男人冷不防睜開眼睛。
許願雙眼無神,“看”著前麵,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問道:“這是哪裏。”
關靖北微微蹙了下眉,眯眸,麵露懷疑,她是又在耍什麼花招嗎。
許願摸索著走到男人的跟前,雙手不停地晃動,“說話呀,這裏是哪裏,你是什麼人?”
話剛出口,她就感覺到男人熟悉的氣息……是他?想想也隻能是他。
“你眼睛怎麼了。”關靖北淡淡地開腔。
果然是他。
許願一下子了然了,即便看不見心中的恐懼也沒那麼多,“你又把我弄到這裏,我眼睛看不見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做事都不願意承認了嗎?”
關靖北眉頭蹙緊,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兩下,晶瑩的瞳眸很亮,但焦距渾然不跟著他的手。
男人的大手下意識地覆在了她的眼臉上,還沒停留夠一秒,就被許願狠狠地拍開。
她順著方向,“看”向他,眼睛沒流露出太多的感情,但神色是顯山露水的淡然。
“不是我。”良久,關靖北這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