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這下不樂意了,現在誰說話還能這麼不客氣?
就算對手下說話,也不得含有居高臨下的語氣,這祖宗雖然有權有勢背景強大,但這般羞辱詛咒,心高氣傲的老康立馬就變了臉色。
“三少……這話說得就不中聽了,你不會是嫉妒我吧?”
老康不露痕跡地對著幹,半嘲半諷,“聽說上半年三少一個星期有五天要去監獄探監,卻都被拒絕,看來實在不受人待見啊。”
提到最底處的事,關靖北慢慢地蜷起拳頭,表麵上仍然不動聲色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原小姐今天能過來全然是賣我一個麵子,畢竟監獄那種地方,她一個女孩子能好過嗎?我想她對我的追求不置可否,也是一種對我的肯定,以及這半年來對她的照顧。”
一句話說得肺腑感言,卻矛頭畢露,字字句句傳達的意思也極其的簡單,不坦白地表露,他照顧在監獄裏的原心,現在她是他的人,這是該有的回報。
而某些人,想做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被攆出去。
在場的人經不住捏了把冷汗,也不知這康市助是被情喂得長肥了膽子,還是初次上位不曉得這祖宗的厲害。
回應他們的是沉靜。
良久,倚靠在椅子上的關靖北麵色從容,極淡地道:“聽說下周……要進行市委競選?”
此言一出,那些看熱鬧的人瞬間就覺得剛才的想法沒錯,看吧,這祖宗不能得罪,你巴拉巴拉說那麼多,人家一句話就把你頂了回去。
老康是新上任的市助,對於市委競選並不報太大的希望,但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商不涉政,但政離不開商,盛安集團是雲城的頂梁柱,所有當官的都忌憚這祖宗,老康也不由得為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後悔。
但話都說出去了,收不回來,索性挑戰到底。
有人私底下抓了下老康的袖子,低聲道:“康市助,咱還是別和他鬥了吧,這人,不好惹。”
老康臉上掛不住。
“別看他表麵上溫溫潤潤的,要是真惹上他,誰都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我們都是走長期財路的,還是忍忍算了,別為了美人不要自己的前途。”
老康有些動容。
那人循循善誘,“再說,你今天帶的美人雖然叫原心,但實際身份卻和許願相差不離,你想想,關三少和許願是什麼人,他們就算鬧得分家了,誰也無法插足進去。”
“你什麼意思?”老康也低了聲音。
“哎,我這樣說你還不明白嗎,舉個例子,許願稍微出了點事,他都能托關係調動軍隊去尋人,我看你八成是中了美人計,她完全是把你當道具使。”
老康抬頭看了眼正朝他們往的幾個人,輕聲咳嗽,然後以上洗手間為由離開,和方才勸告的人一起。
“不會吧,你把話說清楚。”老康說道。
那人低歎了口氣,“老康你怎麼犯糊塗呢,你以為那個高傲如孔雀的女人能跟你?”
跟他怎麼了,好歹是個官,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隻不過相比關靖北差那麼點而已。老康心裏這般想,唯一不足的就是人老了點。
“老康,你知不知道她是犯了什麼事進去的?”
“知道啊,似乎是無意傷人罪,從輕發落,拘留七個月反省思過。”說到這個,老康明顯很驕傲,低聲道,“還是我在背後搞了下,提前釋放呢。”
“你以為她會感激你?”
“不然呢?”
“你怎麼不想想,關靖北為什麼常去探監卻造拒,因為那女人和他落下不小的恩怨,不然也不會在法庭上一個勁認罪,把人明律師撂一邊。”
這個勸告的人多少懂些邊際的東西,比如人稱從不敗訴的名律師卻因為她那一場而出現例外。
經這麼一提醒,老康想想也是,那女人是巴不得進監獄,他這把她提前弄出來,會不會不太好?
被人當槍靶子可就不好了。
老康拍拍那位勸告的仁兄,揚言以後有事絕對不會忘記,絕對會多“照顧”。
卻不曾想這頓飯吃完後他就被人舉報遭到雙規。
飯桌那邊,關靖北看到上完洗手間的老康走過來,卻刻意避開他們,挑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笑吟吟地拍馬屁。
大家想著老康終於開竅了,紛紛鬆了口氣,氣氛融洽地吃飯。
恰時這事,低頭玩了會手機的許願抬眸,看了看周圍,衝坐在對麵的老康一笑,“康領導這是怎麼了,往那邊坐幹嗎?”
在場的人紛紛一怔。
有人暗暗發汗,小祖宗啊,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許願微微笑著,親自倒滿兩杯酒,站起身來,甚至拍拍關靖北的肩膀,讓他讓一讓她好出去。
男人不動聲色地放下筷子,俊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