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讓,她隻好踢開椅子,然後不急不慢地穿過服務生之間,來到老康這裏,舉杯道:“康領導,我給你敬杯酒吧,還多謝你的照顧。”
她說的照顧,有的人不懂,有的人懂是說老康托關係把她從監獄裏提前撈出來這事。
雖沒人點破什麼人,但還是讓人想入非非。
旁邊的服務生見多了這場麵,也都不感到奇怪。
老康起先猶豫著,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呢,這美人都過來敬酒呢,不會是對自己有意思想跟自己吧?
如此想來,心情通暢很多,也站起來,接過她杯子的同時順勢摸了下手背。
色眼眯眯,“原小姐說的哪裏話,我怎麼能讓這麼漂亮的人受委屈呢?”
說罷,色膽包天,一時忘記了這桌上還有祖宗供在那裏。
肥手正要伸過去,就聽到清脆的聲響,再一看,地上全是玻璃碎渣子,液體還沾了些在沙發那邊的地毯上。
關靖北不動聲色,“服務員,麻煩再拿個杯子過來。”
語氣如此鎮定,以至於在場的人手心捏的這把汗到底該不該蒸發。
方才那個勸告的人見此,心裏暗道不好,想把老康拉得坐下。
但不知怎麼,老康可能是覺得美人心不可辜,人家都送上門來了,還怕什麼?
於是也不領情,勸告的人不是個傻子,好心相勸還成這樣,索性也不管了,和那些看客一樣觀看熱鬧。
關靖北淡笑了下,“原小姐既然都給領導敬酒呢,那給我倒一杯如何?”
許願把酒杯放下,絲毫沒有走過去遵命的意思,反而輕笑了兩聲,“你沒有手嗎,不會自己倒?”
“我想要你過來伺候。”
“我,不,去。”
眾人心裏已經叫不出來苦了,大美人你就順從一下會死嗎,人家隻是叫你去倒酒又不是陪目垂,不用這樣如此貞烈吧?
關靖北也不惱,叫了瓶紅酒並且帶一個醒酒杯。
服務生把東西送來後,男人不動聲色地接過,自己不急不緩地醒了酒,然後倒在杯中,淺淺抿了口,望向眾位,一臉的淡定,“你們看我幹嗎?”
眾人於是打著哈哈,紛紛低下頭,心想這祖宗氣量還真是大啊。
許願好像覺得這男人的反應出乎意料,很沒意思,懨懨地去洗手間。
出來後卻發現一群穿製服的人,掃視全場後出示了證件,報上了老康的大名,並且“請”他出來下。
老康便出去了,很快就被三兩人圍住,不顧他的反抗聲把人帶走了。
“怎麼回事?”有人問。
“還能怎麼,你不知道近些年反腐敗反得特別嚴,前些天連城還雙規了一位書記呢,這下好了,輪到雲城了。”
“嘖嘖……”旁人唏噓不已。
貪官很多,遭到報應的卻少,而且是在這旮旯時間,不可能說是碰巧。
眾人私底下偷偷拿眼睛透瞄著麵不改色的關靖北,懸著的心還都沒放下來,紛紛慶幸方才沒有人幫老康說話。
目睹這一切的許願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夾了口菜,笑眯眯道:“怎麼都涼了啊。”
他們沒人敢吱聲應。
關靖北讓人撤了桌上涼掉的菜,換上新的,然後繼續不動聲色地喝著自己的酒。
許願看了他一眼,抿唇笑笑,由衷地佩服這個男人可以如此地鎮定自若。
她倒了一杯他親自醒過的酒,也跟著小口小口地抿著。
老康走的那段插曲並沒有影響談項目,很快就定下來了,飯局結束,大家紛紛離開。
關靖北倒不急,直到最後一盤菜上來,才點燃了一根香煙,靜靜地抽著。
最後上的是薏米粥,許願最喜歡吃的,喝了小半碗後,拿勺子漫不經心撥動裏麵薏米,“你還真是急不可耐啊,這麼快就把人給舉報了。”
“貪官留著幹嘛?”
“據我所知,這桌上的人他貪的最少,卻被雙規。”
“嗯,他惹了我。”
他如此實話實說,許願笑出聲來,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得罪這祖宗,原因不僅僅是畏懼權勢,更多的事他手裏有很多資料證據,足以讓他們腆著臉討好。
“可是怎麼辦呢,人家還說要追求我來著,你這是摘了我桃花啊。”她仍然笑眯眯的。
關靖北放下煙,煙灰輕抖進煙灰缸,語調平緩,“他有什麼好,沒我有錢沒我有權皺紋布了一臉,更關鍵的是,像你這種平時難伺候床上更挑剔的女人,隻有我降服得了。”
許願惱火瞪過去。
“說錯了嗎?你昨晚纏著我腰身要了一夜呢,這要是放老康身上,他老腰肯定要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