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很快,他淡淡開腔:“是。”
許願閉了閉眼,又睜開,眉眼幾乎無變化,直到細白的齒逐漸將唇瓣咬得沁出血。
果然是這樣嗎,他之前也欺騙了她?他一直想要許古安死?
從一開始,他說的幫她找哥哥不是為了團聚,而是為了揪出來處以死刑?
“我是想要他死,但也因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一聲“夠了”打斷,眼神冰冷地把他看著,“你明知道,從小到大,誰最疼愛我。”
他的唇動了動。
“我沒有媽媽,是爸爸和哥哥給我溫暖寵愛,後來爸爸走了,現在你還要把最後一個親人也殺死嗎?”
心上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浪潮潑了過來要將她淹沒,試圖抗拒,卻無用掙紮,
他注意到她的用詞,也。
“許願……”男人低喚了聲,也不管自己是否處於誣陷的位置,見她身體搖搖欲墜,大步走過來。
還沒靠近,就被她反手推開。
那一刹那,他想,這應該是報應,報應他在她剛回來的時候,處於冤枉她不信任她的狀態。
全是報應,這回輪到他了,也該他嚐一嚐被冤枉,無從解釋的滋味。
望著她晶瑩的瞳眸,唇上的弧度勾勒出幾分冷豔的痕跡,臉上分明寫著抗拒和敵對。
“是,我這些天忙的原因的確在策劃如何殺死許古安又不被你發現,很遺憾沒有告訴你,但是你為什麼不想想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誰。”
“為了我?那真是可笑,我可承擔不起你以我之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不信我之前和你對許古安的猜測,也不信我和你說的任何話,是嗎?”
她失笑地看著眼前一臉淡漠更多的事無奈的男人,不是不相信是如何讓她相信,他都已經承認他要殺許古安了,而她不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古安現在出現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不能再錯過,許願,我知道你會阻止也會怪我,但為了我們的未來,他不能存留。”
男人平靜地說完這一番話,重新掏出車鑰匙,側過身,要回司機座的車門。
她愣了半秒,蹭蹭跑過去,小身子站在他的跟前,一臉堅決和狠絕,“你敢!隻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四目相對,不閃不避,男人的眼神略微地受傷。
“我真不明白你們男人的占有欲,我哥是我哥你是你,為什麼要把親情想得那樣不堪,就算真是你所說的,那他做錯什麼了值得你這樣,喜歡我的男人多了去,難道你要一個一個對付?”
甚至不惜用這樣的方法。
男人安靜地聽她把話說完,低低歎了口氣,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
許古安做的孽到底有多少已經和她說了,她不相信,就算她相信,那也隻是一部分。
如果不趁最好的幾乎解決,會後患無窮,和別人不一樣,就算給蘇景致十個膽子也未必會怎樣,但誰都不知道他許古安做出什麼來。
“他為了你,屈身許家十幾年,近乎變態的感情,你覺得我能放心嗎?”他平和地答。
頓了頓,又說:“你說我的占有欲強,那他呢?你小時候養過的寵愛,都會無端死去,你認為是巧合嗎。不是,是他做的,他認為那些寵物會分擔你的愛。”
連寵物都計較的人,到底可怕到什麼地步。
“但他從來沒傷害過你!”許願底氣沒了一半。
這一點,關靖北也想過,他足夠謹慎,即便高處也勝寒,但許古安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即便是一點點的機會也會拚一把。
“沒話說了吧,我知道,因為我哥知道我喜歡你,他要是對你動手會讓我傷心。”她淡淡地敘述,“但你呢,你卻想要他死。”
根本就說不清。
連同關靖北自己,都入了許古安的局。
“這是你的想法,不管怎樣,我不會放過他。”
男人撂下這句,轉身去開車門。
許願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手握緊成拳,她的態度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他卻無動於衷。
想都沒想,扭頭就走,也沒上他的車。
車的引擎被發動,油門踩到底,很快就橫在許願的跟前,她愣了愣,轉身又要走。
車上下來的男人拉住她的腕,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拎進車裏,鎖上車門。
“讓我下去!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人坐一輛車!”她又吵又鬧,對著車門又踢又打。
然而結實得很,人為的話根本就砸不動。
關靖北見她擺明是自殘讓他心疼的,眉頭擰著,身子側過去,抓住她的胳膊,俯身將她壓在車座上。
許願大口喘著氣,一時無法動彈,大眼瞪著他,“放開我!”
“係好安全帶,我想專心開車,平安回到家。”他淡淡地道,無視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