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1 / 2)

夜深了,我在研讀一本詞集,幾陣晚風徐徐而過,不但沒有讓我更加清醒,反而送來幾縷睡意,合上書,褪了裙衫,熄了蠟燭,我準備睡去。當我無心瞥一眼窗時,看到一個人影閃過,是爹麼?不對,爹一般睡得很早,不會在深夜做什麼事情,荷穀隻有我父女二人,究竟是誰來了?我沒有燃燈,輕手輕腳地披上一件外衫,出門去。夜裏來到這偏遠之地,要麼是別有目的,要麼是清非得已。若有目的,肯定和爹有關,我沒有驚醒爹,江湖上認識我爹的人可能會有很多,但他們決不可能認識我,我可以想辦法引開他,再尋別路脫身,就算被抓住,也不會給爹帶來殺身之禍。若情非得已,他的目的不在殺人,不會輕易開殺界,我還是安全的。我在屋外巡視四周,又看到那個人影在不遠處的荷塘邊,晚風越來越冷了,我拉了拉衫領,繼續往前走,來到荷塘邊,人影不見了,莫非他發現我了?我一直很小心啊,晚上空氣潮濕,荷塘邊已浮起一片水汽,今雖不是三五之夜,月光還是比較明亮的,周圍靜悄悄的,忽然,一片荷葉下冒出一個氣泡——有人!我伸手想撥開那荷葉,刹那間,一個人從荷塘裏一躍而起,水花濺濕了我的頭發和衣裳,下一秒,一把冰冷的劍已指著我的咽喉,一隻同樣冰冷的手緊緊環住了我的腰,我動彈不得。

“誰?”我有些害怕了,不過他沒有一劍要了我的命,我還有機會逃脫。

我腰間的那隻手忽然鬆開了,又緊緊握住我的手腕,確定我不會武功後,他徹底鬆手了,僅把劍擱在我的脖子上,騰出的手則按在左胸。他受傷了?!

“帶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不要耍花招,快點!”沙啞的聲音虛浮而疲憊。

我帶他來到我的房間。我和爹沒有住一塊兒,爹在荷塘對岸,平日我們多在荷塘邊的大亭子裏作詩作畫,彈琴聊天,爹幾乎從沒有來過我的臥房,爹和我一樣,喜歡在穀裏東走走,西逛逛,難保不會撞見他,所以隻有在我臥房,才算得上是“沒有人”。

剛踏進門,他已支持不住,跪倒在地,僅用劍撐著身體,我趕忙扶他躺在我的床上,他的左胸有暗紅的血漬,我想拉開他的衣襟檢查傷口,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幹什麼?”

“幫你看傷啊。”我不解,見他依然充滿戒備地看著我,於是又說:“我是個大夫。”

“不用你看,出去。”他的已疼得汗如雨下,依舊保持著可笑的警惕。

“我不會害你啦,你對我也有沒惡意是不是?所以我為什麼要害你呢,不然,反正你也沒力氣了,要害你現在我已經喊人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很久,我真不知道我臉上有什麼好看的。

“你到底鬆不鬆手啊!”

他忽然低下眼眸:“對不起。”

變得真快!我笑了笑以示沒有關係。

他的左胸,離心髒不遠,有一個針眼大的小孔,時不時有一些殷紅的血流出來。

“你是不是中了毒針?”

他吃力的點點頭,我仔子細細的檢查了他的胸口,那根針射入得很深,差一點就射入心髒了,毒也是致命的,但我自小就擅長解毒,這毒雖狠,但也非常尋常,隻要沒有到心髒,我就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