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漸漸降臨金滿縣。
街道兩旁的斷壁殘垣,此時如寂靜嶺般,變得更加詭異蒼涼。
李天、徐二郎、花靈三人所經之地,幾步便躺著具幹屍,整座金滿縣好像一個墳場。
李天信心滿滿道:“我記著七年前進的那個宅院是在金滿縣最東邊,咱們一直往東走,我能認出那間院子!密道就在那院子底下,我掘地三尺也要將它挖出來!”
徐二郎點了點頭,視線落在花靈身上,笑道:“姑娘,你是不是也開始喜歡上我師兄了?”
花靈聽罷,瞪眼道:“胡說什麼!”
徐二郎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若不喜歡他,剛才何必說來陪他找密道?”
花靈冷冷道:“我不過是為了看住你們,完成任務。”
徐二郎衝李天笑道:“師兄你看,你救了人家,人家還不領你的情。以身相許就算了,連喜歡你都不承認。”
花靈急道:“你再胡說,我割了你的舌頭。”
說罷甩下徐二郎和李天,快走了兩步,實際卻是不想讓李天看到自己紅了的麵頰。
說來奇怪,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竟不那麼討厭李天了。
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沒討厭過這個嬉笑怒罵,卻也重情仗義的男人。偽裝成聶小纖,為達目的勾引他的那些日子,自己也許就已經分不清假戲與真情了。
她甚至腦海中忘不掉李天發燙的體溫以及身上的氣味。從小到大,他是除了安祿山外,她第一個近距離接觸過的男人。
就算他的父親,一直以來都與她遠遠相隔。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動情,直到遇見他。可如今她逼迫自己不能動情,就像現在忙掩蓋著自己的慌張與情緒一樣。
李天看著花靈快步向前的背影,拉過徐二郎道:“你可別惹這位姑奶奶。她就是個冰塊,才不會有什麼七情六欲呢。”
“哦?”徐二郎漫不經心回道。
突然,徐二郎一個反手扭過李天的肩膀,掏出懷中的繩子,趁李天不備,瞬間把他雙手綁了起來。
李天用力掙脫繩子,徐二郎卻在背後鉗住李天的脖子,令他動彈不得。
“你這是幹嘛?”李天喊道。
徐二郎收緊繩子道:“師兄,對不住了。道理你不聽,我隻能先把你綁回去再說。”
李天又驚又氣道:“你竟然騙我!你放開我,鬆手!”
徐二郎猛然鬆開雙手,將李天一把推到地上,騎到他身上,用另一半繩索準備將他徹底綁起來。
李天掙紮道:“薛少秋之前殺我,你就不該救我!我當時死了才好!”
徐二郎一巴掌打下去,怒道:“胡說什麼!我不能看著你送命!”
花靈剛聽到背後的動靜,一轉頭看到兩人已打得不可開交。她不假思索地便跑過去,從側麵偷襲,一腳踢開徐二郎,上前去替李天解開身上的繩索。
李天站起來,對摔在地上的徐二郎吼道:“你知不知道!忘記過去就等於背叛,你這個叛徒!騙子!”
徐二郎一個挺身躍起,拔出劍就向花靈刺去,李天揮劍擋在花靈身前。
徐二郎邊打邊罵道:“你清醒一些!不要再沉浸於那些記憶中了。我已經失去了師父,不能再失去你和小纖,決不能讓你再冒險!跟我回去!”
李天也擲地有聲地說道:“我一定要找到密道和師父,我說到做到!”又轉而衝花靈喊:“幫我一起,把我這個自作主張的師弟給綁了!”
三人一時糾纏在一起,龍爭虎鬥。一會兒是徐二郎占了上風,一會兒又眼見李天和花靈要得勝。
正當他們打得難解難分時,忽然聽到不遠處一聲清晰的叫喊聲:“放開我!”
李天和徐二郎兩人瞬間停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他們反應過來,齊聲喊道:“是小師妹!”便發瘋一般向聲音來處跑去。
尋著聶小纖的呼救聲,兩人一路跑至剛剛塌落的縣衙門前。
一堆廢墟之上,隻見薛少秋背手而立,身後的蕭歡和劉七斤一人綁著陸大勇,一人綁著聶小纖。
陸大勇見到李天,哭喪著臉道:“師兄……我沒用……我沒用啊!”
李天看向薛少秋,咬牙道:“你什麼意思?”
薛少秋冷笑道:“你們倒是跑得挺快啊。”
李天逼上前道:“放了他們,有什麼衝我來!”
話音未落,“嗆啷”一聲,徐二郎長劍出鞘,森森劍氣直逼蕭歡而去。蕭歡也早有準備,劍鋒一轉,回旋削去,閃電般刺向徐二郎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