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可堅持不在台北就醫,和葉淩峰帶著豆豆回了上海。
她又昏睡了,在昏睡中依舊呢喃著浩軒的名字。豆豆在這次事件之後,心理陰影很大,變得沉默寡言。
葉淩峰很苦惱,也感覺到心力交瘁的疲憊,他上完音樂課後,沒有急著趕回醫院,而是一個人默默站在教室外的長廊,靠在欄杆上發呆。
一個清秀的女孩走過來,她是學校的小提琴老師,一直與葉淩峰搭檔,配合極其默契。
“葉老師,你總是心事重重。”她輕聲說,聲音很甜美溫柔。
“嗬嗬,文玉,你還沒有回家嗎?”葉淩峰回頭朝她笑笑,卻分明是苦笑。
“可以回去了,但是看你站在這邊,就過來看看,葉老師,我能做一個聆聽者嗎?”文玉微笑著說。
葉淩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說一說吧,辦公室現在也安靜,我去泡兩杯茶來。”文玉嫣然一笑,轉身走了。
葉淩峰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苦笑,然後進去辦公室坐下,等她泡茶過來。
暖暖的爐火,兩杯熱茶,這個安寧的下午便在葉淩峰娓娓傾訴下悄然過去,文玉一直安靜地聽著,不插嘴,不發表任何說法,直至葉淩峰說完。
“感人的故事,就像是一本小說。”她喝一口水,輕輕歎息。
“我現在其實很害怕在她身邊照顧她,無法走進她的心,無法分擔她的憂傷。”葉淩峰說。
文玉看著他,憐惜地說:“他們覺得他們都情苦,而我看這裏麵最苦莫過於你了。”
“我苦沒關係。”葉淩峰苦笑。
“葉老師,你沒有想過從這個漩渦裏走出來,過你自己的生活嗎?”文玉問。
葉淩峰抬眼看著她,毫不猶豫地搖頭。
“為什麼?是因為你深愛著她,離不開她,還是因為你不忍心離開她?”文玉問。
葉淩峰沉默了,時至今日,他也說不清心裏的感覺了。
“似乎早已不是單純的愛情,還是五年前便不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占有她,我隻是覺得我不能離開她,她不能沒有我。”他沉吟一會後,說道。
文玉思索一會後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在她身邊,或許早就讓她感覺是一種壓力了呢?”
“為什麼?”葉淩峰不懂。
“從你的傾訴來聽,這麼多年,江小姐對你從來沒有產生過愛情,我不知道江小姐是怎麼想的,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覺得有壓力,會覺得內疚,會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文玉說。
“她本來已經很難了,我再離開她,她是不是更加無助,淒涼。”葉淩峰歎息。
“你隻是有你自己的生活,並不是要離開她,你早已是她的親人,也永遠隻能是親人而已。”文玉說。
葉淩峰怔怔看著文玉,似乎被她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
“時候不早了,我該去醫院看她了,還有幾天就過年,希望她不要在醫院裏過年。”葉淩峰站起來,對文玉笑笑,轉身走了。
去醫院的路上,他想,他的確該和她好好談談,聽聽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