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火,一匹布,兩根針,一卷線,一個臉盆。
陸血情東西很快就送來了,白雪仰麵倒在潔白的床單上,他容貌極為俊美,此時猶帶憔悴和痛苦,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惹人憐愛的嬌弱,這種奇異的感覺隻會出現在純情少女身上,是她們所獨有的風韻,動人情處,難描難敘。
陸血情呆呆的望著床上的男人,竟覺得自己的喉間有說不出的幹澀,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暗道:“這白雪若說是妖狐轉生,我第一個相信。”
他用指甲往自己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深吸口氣,開始去解白雪肩頭的衣襟。
忽然,白雪突然睜開雙眼:“拈花公子莫不是改解男人的衣服了?”
陸血情見白雪醒來,長吐一口氣,道:“你終於醒了……”語氣不知是開心,還是失落。
白雪掃了一眼陸血情準備的工具,失笑道:“你準備了這些東西想要做什麼?”
陸血情訕笑道:“自然是為你療傷。”
白雪勉強道:“錯了,這些都沒用,你忘了最重要的東西……”
陸血情道:“是什麼?”
白雪笑道:“去準備陳年瀘州老窖十壇,”
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此時醒來的白雪和昏過去的白雪完全是兩個人,他已經恢複到了白雪該有的樣子。
陸血情皺眉道:“我也知道需要用烈酒消毒,可這十壇老酒未免有些多了。”
白雪道:“絕不會多,還要快刀一柄,一定要夠薄、夠快,鋼材過硬的,還需要炭爐一隻,是能一起燒八塊炭的大炭爐……”
陸血情道:“這些東西倒是容易……”他一擊掌,已經吩咐了下去。
“但我並不懂得怎麼做,你得要一步步的說,我一步步的做。”
白雪閉目歎道:“我自己做。”
陸血情早就知道白雪醫術超群,尤其擅長毒藥,可這自己給自己清創縫傷口卻是聞所未聞,隻因但凡醫生治病,大抵心一狠也就下手了,可若是臨到自己頭上,膽也淒淒,風也蕭蕭,是絕不能狠得下心去切自己的肉,洗自己的血的。
白雪知道陸血情心中的想法,他又道:“我曾經遊曆過極西之地,那裏的醫學另辟蹊徑,大異於中原,尤其對於金創一塊,理論實在是發人深省,所以我學過一些……”
陸血情歎道:“但願今日能大開眼界……”
很快,十壇老酒,一柄快刀,一隻炭爐送過來了。
熊熊烈火燃燒,青色的火焰吞吐,室內的溫度也似乎在那一刻有了很大的提高。
白雪深吸一口氣,勉強起身,突然極快的取過那匹白布一角,手一抖展開如一幕大旗,隻見他食中指劍氣縱橫過處,已將白布整齊的裂開八塊,再左足一挑取了其中一壇瀘州老窖,酒壇子飛空剛巧落在橫梁上,“噗”一聲封印紅泥受腿勁打開,老酒傾瀉而下。
白雪手一抄引了烈酒在青炎的火上撈過,陸血情再細看那就酒竟變得火中有酒,酒中有火,白雪奧曼轉身引了那酒火在八塊潔白的麻布上燒過,隻見那火明明燒在白布上,可白布卻不見得半分損傷,這情景如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奇極、豔極、亦詭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