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奢望了太久的物件,突然間太過容易得到手,總會讓人有種迷茫的錯感,仿佛怕這又是一場很快醒來的春夢,這道理,便如一個男孩突然第一次得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的身子,他還會患得患失:她究竟是否和自己一樣都是第一次?
人性的奇怪。
不過,這點小小的疑惑很快便被巨大的喜悅衝淡了,長依依的嘴角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古怪笑容,她慢慢的走到白雪麵前,喃喃問道:“白雪,你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也會落到我的手裏?”
白雪努力的抽動了幾下眉頭,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長依依又慢慢合上,他似乎根本不認得長依依。
“哼!”長依依一腳又刁又鑽的踢在白雪的下腹部,厲聲道:“你往日的驕傲呢!看你現在這個模樣,我真替你覺得可惜。”
白雪被這一腳踢得勉強弓起身子,苦聲道:“你是誰?”
他的聲音很奇特,低迷沙啞,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渡厄花的緣故,白雪的嗓音似乎並不太像他平時的瀟灑。
長依依麵色又變了,她尖聲大叫:“天哪!你瘋了!死到臨頭,你還是這個鬼脾氣,還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白雪道:“我真的不認識你。”
“好!我讓你記起來!”長依依又一腳踢在白雪柔軟的小腹上,尖聲道:“十一年前,那時候你十四歲,我十歲,那是我第一次到苗域去玩,也是最後一次去那個地方。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難道也不記得了嗎?”
白雪努力的皺起眉頭,用力的搖搖頭。
“哼!”長依依慘笑道:“你當然不會記得了,可我記得,我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天的每一點每一滴,我都記得,我時時記在心底在每個夜裏都拿出翻一翻,讓我自己記住一定要向你討回來。”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暗想:長依依那時候才十歲,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樣的往事能記恨這麼多年。
其中有一個的巨掌忽然抽動了一下,他的心也抽動了一下,豪命的嘴無意識的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
“那年,春天,百花齊放,尤其是苗域一十三郡更像是點綴在花的海洋裏,其中我到的那裏喚作永平郡,是一個不算很大卻處處透露著新奇的小郡……”長依依的目中露出了一種既甜蜜又殘忍的光彩,極不和諧,“我在這個小郡玩的很開心,可是有一天,那天是三月初五,我放的風箏斷了線,那是我爺爺親手做的風箏,我也很喜歡,為了找回那隻風箏,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走進了一個山穀,那裏美麗的簡直是個世外桃源的人間仙境。”
“那時正是盛春時節百花齊放,綠草如茵,一側青白交接的山崖竟有道滾熱的潔白泉水流下來,緩緩注入一汪五彩的泉池裏,你們沒有見過那種泉池,絕難想象那種斑斕炫目的美麗,那已經是美的極致了,而在池中盛開著永不凋謝的水晶般的石花。”
“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得了這樣的一個泉水……”此時,雖然是黑夜還有飄雨,還眾人還是不由主的被她那夢幻般的話語帶入了一個神秘的境地,麵前也放佛有一個美麗斑斕的五彩泉池,“我也是個女人,那時的我雖才隻有十歲,可我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女人了。”她說這話的語氣很自信,可偏偏豪命卻聽得心驚肉跳,一個十歲外表、二十歲心理的女人應該算是什麼。
“我解開衣襟,將自己全部投入到那謎一般的泉水中,靜靜的享受這屬於我一個人的盛宴,也就在這個時候,穀外居然闖進來一個男人,一個我從來絕對想象不出的男人。”長依依的聲音像是從心底裏發出來一般,道:“他白衣勝雪,墨發如漆,眉目如畫,微笑清淺的絕美姿容在那盛開的繁花中走出來。”
“他一出現,竟將這滿穀、滿山的風采全部遮蓋了下去,便連那絕美的五彩泉池也變得暗淡無光,這世上縱然有千萬種溫柔風情,也絕對及不上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長依依幽幽道:“我要這個人,這個人是我的。這就是我當時心裏全部的念頭,這個念頭是如此的強烈,也是如此的瘋狂,在我還沒來得及準備之前就將我全部吞沒了,也就是在這時,那男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我當時身上什麼都沒穿,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裏,整個身子如火燒一般,簡直快要沸騰了,可就在這時,這個男人對我說了一句話,一句在我這裏十一年裏夜夜啃噬我心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