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記憶洪濤(1 / 2)

白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在他那個時代,白雪這個名字已經漸漸的成為了一個傳奇。

他的一生究竟嚐過多少風花雪月,已是沒有人知曉,他又經曆過多少詭異危險的事情,也無從考證的。

但,無疑,他是一個牽扯了許多人心腸的男人,有大把大把的人希望他活著。

他也需要活著,更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當白雪掠出喜堂時,月已到了上空,這樣的明月,本該是充滿了詩情畫意,但白雪抬頭看到明月,卻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涼。

謎一般的明月,照著謎一般的男人。

“小言?”

張梔言怎麼了,她現在是否已經被投入到無情的泉眼裏,化作了祭品?

天上一個明月,地上一行人馬,兩側絕壁夾道。

狹窄的羊腸小道,不知何時緩緩的駛來一行人馬,居然是一隊新娘的花轎。

八人抬的大紅花轎,紅的火烈,在月光下紅的耀眼,紅的甚至帶點血腥。

迎親隊伍裏一般都少不了吹吹打打的熱鬧,不過這隻隊伍偏偏一點聲音也沒有,甚至連轎夫走路的聲音也沒有,安安靜靜的,猶如陰人行路。

明明是喜事,為什麼要做的如陰事?

除了沒有嗩呐鼓手,還缺少了一樣東西,一件喜事什麼都可以缺少,唯獨缺少了這個不行。

這迎親隊伍沒有新郎官。

新郎官?新郎官不是應該頭戴烏紗帽,邊插金花,身穿蟒袍,胯下騎著匹毛色純白的高頭大馬,走在行列的最前麵的嗎?

世上所有的新郎官,一定都是滿麵喜氣、得意洋洋的。

尤其是新娘子已坐在花轎裏的時候。

這個世道,新娘子上花轎之前,男人是孫子,一旦上了花轎,男人才自以為自己抬起了頭,不過,這隻是暫時的,等到真正媳婦過了門,男人才會知道,他不僅要當孫子,還得要當兒子。

現在,缺少了新郎官,那這隻迎親隊伍又要去哪裏了?

仔細看,原來這隊伍前還是有一匹高頭大馬的,不過上麵騎著的不是神氣的新郎官,而是一個年近百歲的紫衣婆婆,她不怒自威,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就這樣的一批隊伍緩緩駛進了峽穀,他們這是要去哪裏啊?要將新娘子送去哪裏?

峽穀內陰風陣陣,竟恍惚間如同走在幽冥地獄的通路上。

他們莫非是要將新娘子送往幽冥之境?

“停!”領首的那紫衣太婆忽然一舉龍頭拐杖,大喝道:“停!”

整隻隊伍隨著這一舉杖,立即停止步伐,人數眾多卻不見得絲毫淩亂,那八抬大轎依然抬著,並沒有放下。

怎麼停下了?難道前麵有什麼嗎?

前麵會有什麼?

前方,狹小的過道上,竟停著有一口棺材。

那口棺材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有長一丈三尺、寬約三尺,整個兒的打橫著擺放在夾道上,已經顯得很擠了,那八人抬的花轎原本要過道已經很難,這麼一來,可是萬萬過不過去了。

當然如果隻是一口棺材的話,那紫皮太婆還不會叫停,她叫停是因為看到了棺材上坐著的那個人。

那個人半倚半靠的坐在棺木上的一條石刻蛟龍身上,

樣式極為古樸,棺上雕刻九條猙獰煞氣的青蛟,穿著一襲簡簡單單的白衣,腰間束一黑帶,長發斜斜束起,有說不出的慵懶。

美麗如同妖魅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兩條長腿盡量伸直,讓懷中的那隻小黑貓能夠肆無忌憚的躺著,他輕輕的摸弄著小貓光滑的皮毛,又輕輕的歎了口氣。

那隻貓雙眼迥異,正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暹羅貓。

“白雪?”

這人自然就是白雪,白雪的眼裏並沒有看著在隊伍前頭的滿姑婆,他的頭根本沒有抬起來,隻是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暹羅貓的腦袋,放佛他的眼裏隻有這隻小貓。

“白雪?”那轎子裏的新娘子身子微微一震,然後簾子居然被掀起了一線,新娘子居然躲在轎子裏向外

偷看。

不過這簾子很快又被人拉開來了,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隻有那一眸秋意流露出來。

“白雪,你這是何意?”滿姑婆策馬緩緩上前,厲聲道。

白雪終於抬起腦袋,用一種迷離的眼神望著滿姑婆,悠悠吟道:“十地黃泉洗銀槍,九幽魔火鍛我身,豪情可斬千秋愁,一代魔君任我行。”

“這?”滿姑婆忽然間覺得眼前這人並不是白雪,而是另一個男人,一個魔槍在手,天下誰能匹敵,昔日縱橫江湖,群雄避退,多少絕代天驕化作襯托綠葉的男人!

“蓋九幽?”滿姑婆這個名字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白雪眼迷離,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幽幽望著四周絕壁,道:“這裏似乎很熟悉,為何我會有種曾經來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