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內功都很深厚,轉眼間幾個縱身便消失在雪原深處。
話說兩人一路追趕,不過半個多時辰便靠近一個高聳入雲的雪山邊上,雪山很高,仰起頭來也不能看見山頂,不過山腰附近環繞著許多飄忽不定的白雲,遠遠望去,如天上宮闕般高不可侵。
再說風逐浪,這兩人一路追趕,皆是純耗內力的輕功身法,雖說自始至終兩人之間都相差無幾,但風逐浪很清楚,自己其實遠不及千麵郎君,一方麵,自己內力稍有欠缺,雖說現在並沒有說力盡停歇,但他自己很清楚,就這一會,自己已經身不由己地發出了微微地喘息,另一方麵,高山雪域,對於長期身處平原的風逐浪來說,實在是有點無法適應,不說腳下一踏就鬆的雪麵,就是這撲麵而來的寒氣,哪怕自己是在運功追趕,也依舊感覺到徹骨的寒冷。而且,最重要的是,風逐浪很明顯地感覺,千麵郎君似乎故意在引著自己朝某個地方而去,以他的功力,本可以很輕鬆地甩掉自己,不過,每每在他內力無以為繼的時候,此人都會故意般放慢腳步,仿佛等著自己似的。
隻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不管前方有什麼困難險阻等著自己,他都必須進去看看。
雪越來越厚,腳下稍稍使力就會不小心陷了下去,雖然隻是鬆軟的雪花,但是如若真真落了進去,一拿出來整個腳都冰涼冰涼的,尤其是被寒風一吹,更是凍得想讓人剁掉。
很快,兩人便到了那開始看到的雪山腳下。
忽然,千麵郎君在前麵停了下來,轉過來對著不遠處的風逐浪高聲說道:“風捕頭,西夏貢品就在前方,可有興趣繼續跟隨在下去山頂一探!”說話間,男子眉目齊開,俊眸微挑,嘴角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
“有人邀約,風某豈敢推辭!自然一同前往!”腳步未停,風逐浪放開嗓門,朗聲答道。不知道為什麼,這不過眨眼的功夫,風逐浪忽然對眼前這位千麵郎君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惺惺相惜的感覺。隻可惜……
聽得風逐浪回話,千麵郎君大笑一聲叫了聲“好”,一揉身,便提氣開始攀援那高不可及的雪山。
風逐浪眯著眼睛仰起頭,隻見千麵郎君每一縱身都在綿軟鬆厚的雪麵上一點,然而,風逐浪很努力地辨識,他的每一腳似乎都沒有在如此厚的積雪上留下多深的足跡。
似乎是故意演示給風逐浪看,千麵郎君每一躍都走得很慢,一提一放,一收一鬆,很快就到達了目力所能及的雪峰上,而立足在雪峰上的白衣男子在風逐浪看來,如同腳踏祥雲的天上神仙似的,神秘而尊貴。
及至雪峰,千麵郎君停下腳步,高聲呼喊山腳下的風逐浪。
風逐浪又仔細看了看厚厚的雪山,似回憶似思量般地閉了閉眼,很快朗聲一笑便提氣直攀而上。
“果然。”風逐浪心中暗自說道。剛剛他觀千麵郎君每一步距離和方位似乎都差不多,且不論多高的武功,在如此鬆軟的雪地上,是無法做到踏雪無痕的,加上他故意引自己向上的過慢的速度,讓風逐浪得以了解剛剛千麵郎君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其下必有肉眼所無法看見的暗樁。剛剛他暗樁千麵郎君所走位置一踏,果然如他所料,腳下有一塊圓圓的半個腳掌大小的平地,雖然很小,不過,對於他們這些習武之人來說,已經十分足夠了。
但是,如此隱秘之路,千麵郎君為何告訴自己?他到底想把自己引到什麼地方?有什麼目的?
心中雖是萬年摻雜,但風逐浪還是腳下不停地快速地追逐千麵郎君而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風逐浪就看見了在雪山尖背手靜立的千麵郎君。聽著風逐浪過來的聲音,十分溫和地衝著他微笑了一笑。是的,十分溫和,甚至可以說是溫柔,似乎對接下來的事情十分期待似的。
風逐浪慢慢踱步走到千麵郎君身旁,然而一轉眼麵色就有些變了。
剛剛說過,他們適才爬上來的雪山全身甚至在他們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跨過雲端,他還是花了幾個瞬息才最終抵達山尖。然而一個如此寒冷巍峨的雪山之下,竟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無以言表的地方。
蝴蝶雙雙入菜花,日長無客到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