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房屋很奇怪,一眼就能夠把它和天坑裏的奇怪房屋區別開來。
因為這棟房屋很長,一眼望不到盡頭,看起來倒像是公寓,但是它隻有一層,而且相對於公寓又實在太窄了一些,反倒更像是一條內部走廊。
更顯著的是,這所房屋好像被人從屋頂的部分被一劈兩半,分成正好相等的兩部分,配合天坑裏麵獨特的環境,看起來就像是一上一下拚湊成的一樣。
可是這樣一來,本該結構破壞摔成兩半的房屋卻又在裂口處被什麼紅色的絲絲縷縷的東西連接在一起,就像小時候做得糖人,咬一口就會扯出一大堆糖絲,那種藕斷絲連的感覺。
這兩半藕斷絲連的房屋隨著天坑下部的陰風輕輕的搖晃,不停地發出“嘎——吱,嘎——吱”的悠長的聲音,讓人擔心隨時會掉下來。
對於磚石結構的房屋來說,這種輕微的搖晃代表它隨時可能崩塌,而一旦塌陷下去的話......我歪過頭朝著下方看去,房屋的下麵是一片漆黑而又深不見底的天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接住它。
而在房屋原本的底部,如今立在天坑側壁的部分被巨大的藤蔓橫穿過去,好像是一條從遠古冬眠至今的蛇,好像搖晃的房屋是它在輕輕的呼吸。
這所房屋給我很不好的感覺,我原本是不想進去的,可是房屋門口能夠看到一片拖行的痕跡,乍一看是掃把的樣子,但是上麵帶著血跡。
“我記得那兩隻黃皮子裏麵,有一隻是自殺的,而且一隻黃皮子的確是依靠咬住前麵的尾巴被拖行在地上,就像是之前遇到的串子一樣。那麼,這個痕跡的確很有可能是金不出和黃皮子留下的。”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可是之前卻沒有見到這樣的血跡。
會不會是它故意留下來給我看的,目的自然就是要讓我進去。
“可是它究竟是想做什麼?如果想殺我的話,其實之前已經有很多機會了,倒更像是在引誘我。”
“獵人和獵物的博弈。”
進還是不進。
“呸。”我狠狠地朝著下方的無底深坑吐了一口痰。
“不過是區區兩隻黃皮子,還想嚇唬你老子。”
我又朝著裏麵大喊一聲,“金不出,你安心等著,餘爺這就來帶你回家了。”說著,我大步踏了進去。
剛一進去,一股寒氣就撲麵而來。
寒氣帶著濃厚的腐爛的味道,裏麵夾雜著彌漫的灰塵,比現在的PM2.5還要厲害。
我把手電筒朝前照過去,在中心明亮的光線下,我看見地麵上浮現出了一層厚厚的草木灰,裏麵似乎藏著什麼腐爛的東西,光線在外圍逐漸的變暗變淡,但是腐爛的氣息無處不在,無處不濃厚。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草木灰?難道天坑塌陷以前這所房屋的屋頂就是裂開的,然後累積了很多落葉之類的東西卻沒人打掃?可是,沒道理啊。”
“這個村子以前一定有古怪。”
我謹慎地繼續朝前走,踩在草木灰上的時候,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一樣,腳底下麵凹陷下去,然後擠出一大攤濃黃色的液體,就好像是上學的時候,下雨之後踩到方磚鋪成的道路上,一腳踩到了鬆動的方磚上噴濺出一大股汙水。
“哇。”那些液體奇臭無比,我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幹嘔呼出的氣體把地上的草木灰吹開了一點縫隙,猛地露出下方的東西。
“這下麵究竟是些什麼玩意?”我用腳把這些草木灰踢開,赫然發現下方有些堅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