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下的是何毒?”冷書離問道。
“公子,她不能說話。”香荷提醒道。
“哦,我倒是忘了。那我來問,若是,你便點頭。是不是迷藥?”冷書離問道,“那應該不對,若是迷藥,你此刻應該已經昏過去了,毒藥應已斃命,應該也不會巴豆之類的瀉藥......那所剩的,便唯有那男女暖情之毒了。”
“公子推理得棒!”香荷讚道,鄙夷的望了柳嫣然一眼,“恭喜柳小姐,這男女情毒,你中了兩遍…….”
柳嫣然頓時眼中一片死灰之色,一張臉卻漲得通紅,卻是又泛出異樣的神彩。
“好了柳小姐,在下便不打擾你了,送你個極樂去處,好好享受一番罷!”
當即便給香荷使了眼色,香荷會意,也不知是從何處弄了一個麻袋,將她整個人塞進去,扛在肩上,進了隔壁的一間房中,便從窗孔中翻出去,上了屋頂,幾個起縱,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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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二夫人今日因娘家有事,帶著婢女歸寧去了,於是馬家二房便隻留了馬長安獨自一人在家,馬大人處理完公務,路過藺家茶園時,隻聽得鑼鼓鏘鏘,藺家茶園外人往穿梭,好不熱鬧,想到這幾日自己的大哥在家唉聲歎氣,一時心中不免也有些鬱鬱。
便命轎夫將轎子抬至馬家茶園外頭,卻見偌大個馬家茶園冷冷清清,比起藺家茶園的熱鬧來,當真不可同日而語。他搖搖頭,下了轎,進到馬家茶園中去了,又拖住一個小廝:“大爺呢?”
“啊,二爺來了。”那小廝道,“大爺去藺家茶園了。”
“去藺家茶園?”馬長安皺眉問道。
“是。”小廝道,“大爺說藺家茶園近日生意奇好,要去探一探究竟,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二爺去樓上廂房中等罷。”
馬長安便點點頭,徑直上了樓,拐了兩個拐,進到盡頭的一間廂房裏,這廂房卻是平日裏馬家大爺馬長遠為自己所設,裏麵床塌桌椅齊全,偶爾在茶園忙得過晚時,便就在此宿上一晚。
卻說冷書離與香荷的原意,是要先拿這馬大爺馬長遠開刀,一步步來,先將林盈月給藺輔堂弄到手,旁的再從長計議。因而香荷一路在這義陽街上的屋頂狂奔而來,竄進這廂房之中,將將隻將這柳嫣然放在床上,解了麻袋,便聽得開門之聲。
她心中一跳,將麻袋一抽,抓在手中,再叭叭兩下,解了柳嫣然的穴道,那腳步聲都已經近在咫尺了,當下顧不得那許多,抬頭一望,隻見黑呼呼橫梁之上,便是個躲身的好去處,便一個縱身,躍上了橫梁,將將隻立穩,便聽得門吱呀一聲響,已有人推門而入了,所幸這床前置 了一道屏風,倒也不曾叫人發現了。
她躲在梁之上,放眼一望,見那進這廂房之中的,竟然是馬長安,一時心知不妙,耐何為時已晚,當即隻得以不變應萬變,不動身色的躲在這暗處,將這房中所發生之事,看了一個通通透透。
馬長安馬大人倒是不曾料到自己不過是一時的意興闌珊,來到這馬家茶園中探望兄長不成,反倒惹來這無窮無盡的桃花孽債。
若是早知如此,他是打死也斷然不會選在這一日踏入這馬家茶園半步!
卻說這日他垂頭喪氣進了茶園,又上到二樓兄長的廂房之中來,一推開門,便聞到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在這廂房中飄散,一時占入他腦中,他便無聲苦笑了笑,心道大哥的日子過得倒是快活,竟然將青樓女子帶到這茶園裏來了。
一時又想到前幾日在湖邊的情景,原是想著為仕途計,娶了那霍提督的小女兒為妻房,她為妾侍時自己隻覺她知書達理,哪知一扶了正,竟若仿若變了一人,凶悍有如夜叉。若非霍提督允諾自己將來補江南道的缺,他如何肯應允?
無耐而今江南道的缺已是叫人頂了去,自己仍是在這義陽做一個小小縣令,現下又說要他候補知州的缺......
他原就是庶出,不得家中父親嫡母所喜,若非考中了進士,又若非自己打馬過鬧市時得霍家小女兒垂青,這縣令之位,都不知能否為自己所有…….
情緒這個東西,任你平日偽裝得最好,若是一旦開了個口,便如同山洪泄了閘,瞬時便奔流而出,隻叫馬長安頓時心如死灰,行至房中八仙桌旁,桌上正好置了兩瓶子酒,他一把抓在手中,抽了壺蓋,抑脖子便往嘴中罐了一大口。
心道反正那母夜叉回了娘家,無人管我,今日且大醉一場,也好體會一體會李白所言之“醉裏乾坤大, 壺中日月長”之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