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兩個抬頭,見是她,容娘便笑道,“賈先生來得倒是極時,三爺正巧得了一壺新茶,叫我煮來償償,將將開了水呢,您就來了。”
冷書離見她一身素衣極是精良,青絲叫一根銀釵綰在腦後,垂下小巧巧一束步搖,一時心中就暗自讚了一聲,未極開口,藺輔堂已經笑道,“你這鼻子莫不是狗鼻子,尋著味來的罷?”
她微微一笑,“是我有福氣,能喝到容娘親手煮的茶。眼下想要吃一碗茶娘的煮的茶的仕子才子,都已經排到年後了。”
容娘微微一笑,“賈先生過獎了。若非賈先生,容娘如何能有今日,賈先生該當是我的貴人…..”
“沒錯。”藺輔堂接口道,“賈先生,可當得上是世間伯樂。”
冷書離就笑著搖搖頭,“伯樂常有,千裏馬難尋……”
一時幾人調笑幾句,便就坐下來喝茶,將將坐定,便聽得樓下吵嚷不止,不一刻,便上來一小廝,急色道,“三爺,賈先生,不好了。”
“何事慌張?”藺輔堂問道。
“來了一人,出手極是闊綽,點名道姓,非要見容娘不可。說如果見不著容娘,我們這裏是不是有一位賈先生,叫賈先生去陪他也可……”
“什麼?”藺輔堂極是詫異,望向冷書離,冷書離冷哼一聲,“叫我陪他?當真笑話。他人在哪裏?”
“就在樓上大廳之中。”
冷書離就點點頭,行至靠裏的窗邊,倚在窗口朝下一望,頓時嚇了一跳,不想居然是那青龍坡的段正文,那人此刻正坐在桌旁,坐姿極是猖狂,一邊飲茶,一邊竟還嘴角含笑。冷書離在心中冷哼一聲,心思極轉,叫這小廝附耳過來,如此交待一番。
那小廝一臉莫名,仍是點點頭,轉身去了。藺輔堂見她臉上帶著一股莫測的笑意,便也行了過來,朝那人打量一眼,問她,“此人是誰?方才你交待他什麼?”
冷書離微微一笑,“三爺隻管看好戲吧。”
藺輔堂就皺皺眉,隨即點點頭,便與她一同立在窗邊往下望過去。
那邊卻是那小廝已經下了樓,行至段正文身旁,朗聲道,“這位公子,方才小的已經去請教了園主,我們園主說了,隻要公子能答對我們園主出的題,公子便可見容娘一麵。”
“哦?”段正文笑道,“那賈先生呢?我可能見他?”
“賈先生?”那小廝道,“公子若要見賈先生,那便不能見容娘了。”
“喔。”段正文點點頭,似乎是在思慮,隨即又笑了一笑,“罷了罷了,你且先出題。”
“好。”小廝揚聲道,“請公子仔細聽題,並請公子無論如何要在一眨眼之內大聲回答小的的題問,否則便算是公子輸了,公子,您可同意?”
“要大聲?”段正文問道,“並且還要在一眨眼之內答出來?”
“正是。”
“好!”段正文一時皺著眉,狐疑之下,仍點頭道,“你說。”
“好,公子請聽題。”小廝正了正神色,當即立在這堂內,聲音之大,隻叫整個大堂之中喝茶人都側耳過來,“公子可知,在浮丘山的半腰之上有一道坡叫吾真坡,坡上有座寺叫吾真寺,寺中有把劍叫什麼劍?公子請速答!”
“吾真劍?”段正文脫口便問道。
“恭喜公子,您答對了。”那小廝道。
話音剛落,隻聽得這大堂中人轟地笑了起來,段正文怔了怔,到此時,方反應過來,見那小廝亦是笑紅了臉,一時雙目圓睜,竟是要吃人一般,他旁邊的那冷麵青年人,一伸手便將那小廝的衣襟抓在手中,“好大膽子,竟敢戲耍我們爺!”
那小廝叫他抓著衣襟,掙脫不開,一時頗是著急,隻道,“公,公子,這道題是您自己要答的,小的一再確認無誤,才說的題,這大家夥都有見證的。公子您怎的,說翻臉便翻臉?”
“我們爺翻臉那是給你臉,你個膽大妄為的東西......”那段雷怒道。
話音未落,就聽得身後傳來有人的拍掌之聲,段正文彼時坐在桌旁,聽得大家的笑聲,心中隻是惱得很,聽到掌聲,一抬頭,便見冷書離,笑意盈盈行了過來,“這可是段公子自己親口說的,他賤得很!你這小角色,還不放開我們的小二哥。”
那段雷一雙眼瞪著她,哪裏肯放,她冷哼一聲,就在段正文跟前坐下來,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聲道,“段大當家的,也就這麼些點兒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