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鴇一時語結,一咬牙道,“我自有辦法的。”
“自有辦法?”冷書離冷笑一聲,“我有言在先,不情不願的事,我賈某人可是不幹的!別買家回去供出一尊神來,要死要活地惹爺心煩!”
“那,不的,不能的……”老鴇急急擺手道,“賈先生……”
“廢話少說!”冷書離喝道,“即刻問來,她若願意跟著我,五十萬兩銀票,即刻送上門來!若是不肯,往後你這凝香樓休想賺到爺一個子兒!”
“哎喲。”老鴇驚呼一聲,雙掌一拍大腿,轉身朝冷書絡道,“燕舞哎,我的乖女兒,你聽到賈公子說話沒有啊?賈公子今天可是來替你贖身的!”
“媽媽。”卻聽冷書絡道,“我與嚴公子兩情相悅,還請您成全我們。”
“成全你們?”老鴇冷聲道,“我若成全你,又有誰來成全我呀?!我養你這麼多年,費盡心思培養你,而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不想一想你是什麼出身,梳籠之後便一直跟著賈先生,賈先生對你什麼情誼,你難道不知道?”
“媽媽。”冷書絡道,“是我對不起賈先生,我與賈先生之間,並無男女之情,還請媽媽不要逼我。”
老鴇見她一副潸然淚下之狀,一時歎一口氣,語重心長道,“燕舞,乖女兒。聽媽媽一句勸,你還年輕,不知男人心意最是善變,你別看眼下這嚴公子對你是掏心掏肺的,等到你人老珠黃那一日,你便知這男人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啊……”
“媽媽,嚴公子不會的......”冷書絡急道,“他說要考取功名,將來一朝高中,定不會辜負我,還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啊哈?”老鴇驚呼一聲,一時惹得眾人也都大笑不止,“便他也想考取功名?”老鴇就朝嚴白義行過去,捏了捏他的衣袖,一臉嫌棄之狀,“憑你也能考取功名?你不在你那四麵透風的家中寒窗苦讀,跑到我們這溫柔鄉裏來做什麼?嘖嘖嘖,瞧瞧你這副窮酸無富之相,嚴公子,聽聞你父母雙亡,你自己又體弱多病,便是連那看病的銀子都是賈先生借給你的,你這上京的盤纏,怕是都沒有罷……”
“我……”嚴白義嘴唇哆嗦兩下,望著冷書離,卻是一臉歉意,行上前來,朝她行了一禮,說道,“賈先生,白義感謝先生此前的仗意相助,隻是我與燕舞姑娘當真是兩情相悅,還請賈先生成全。”
“成全不成全你們,可不在我。”冷書離聲音冰冷,“嚴公子搞錯了罷,這燕舞姑娘出身青樓,我原意倒是想替她贖身,入我賈家堡做個小偏房,眼下嚴公子即看上了她,那便讓給你。”言罷,抬步欲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道,“對了嚴公子,上回幫你請大夫,又出銀子助你打官司,前前後後大約花了一百兩,還請嚴公子什麼時候給立張字據,也免得我一不小心忘了……”
一時眾人又哄然而笑,老鴇見她要走,心中大急,一把拖住她,“賈先生,賈先生,您,您別走呀,燕舞她……”
“老鴇子。”冷書離道,“燕舞姑娘心比天高,賈某攀付不上,我看替她贖身一事,就此做罷罷!”
“賈先生!”老鴇急道,“我自有辦法叫燕舞跟您。”
冷書離的臉上便現了一股猶豫之色,聽老鴇道,“您且看著。”
見冷書離立在那裏,老鴇這才轉了身,一時臉上現了一股慍色,喝道,“來人呐,給我將這人丟出去!”
原本那兩個小廝便就又行了上來,一把夾住嚴白義,拖著他就要往外頭走,冷書絡頓時大急,“我看誰敢,誰敢!”
“不敢?”老鴇冷笑道,“凝香樓是我的!我有什麼不敢的?”
“嚴公子今日來我房中,可是付了銀子的!”冷書絡道。
“哦......”老鴇道,“付了銀子?付了多少銀子啊?怕都是你替他墊上的吧?過年這段時日裏,他日日來,你的那點子積蓄,隻怕也要花光了罷?”
“媽媽……”冷書絡一時低下了頭,“我花的也是我自己的銀子。”
“你自己的銀子?”老鴇麵露譏諷之色,“你的銀子還不都是賈先生賞的?你這知恩忘報的小蹄子。今日賈先生好意來替你贖身,你竟然不樂意了。我告訴你,你今日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必需跟著賈先生走!來呀,給我帶下去,關進柴房裏,餓上她三天,便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