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這莫不是十八學士(1 / 1)

嚴白義一時怔了一怔,隨即便微微一笑,朝冷書離抱了一拳,十分謙虛道,“但願白義能在今科有所斬獲,也不負賈先生也對我的助意……”

冷書離就笑了一笑,“嚴公子如此說,可著實叫賈某汗顏。實不想瞞,賈某其實也不過是想交上嚴公子這個朋友,指不定將來賈某落難,還需仰仗著嚴公子的幫助,譬如此次營救燕舞,還不是得多靠嚴公子的相助。”

“賈先生可莫要折煞我了。”嚴白義急道,“白義能交上賈先生這樣的朋友,實乃三生有幸。何況若非有賈先生,我隻怕早已一命嗚呼,哪裏還有今日的理想與抱負。”一時他竟頗是激動,站了起來,眼神摯熱,朝冷書離抱了一拳,“白義此番定不辜負賈先生的信任。”

冷書離就微微一笑,點點關道,“好!嚴公子即然有此番抱負,皇天不負苦心人,嚴公子定能達成心中所想。”

當即兩人就又說了一番話,約定今日晚上再去凝香樓時要如何救出冷書絡一事,也就散了,一時兩人出得那房間,行至這小院落的前廳中來。

冷書離打頭走,嚴白義跟在他後頭,將將一走進去,冷書離便見那段正文與那銀廂正坐在廳前喝茶。前頭擺著一盆茶花,冷書離一眼望去,見那茶花花開正盛,結花密集,形狀典雅精致,尤為難得的是,是那花芯粉紅色,由內而外,竟是由粉變白,層層疊疊,煞是好看。

此刻那段正文望著那花,麵露笑意,銀廂坐在他旁邊,似乎是他肩上落了一點塵,伸手便輕輕一撫,撫落了那塵,竟是還在他肩頭輕輕吹了一吹。

段正文似乎尚未覺查,也不以為意,隻不住點頭道,“不錯,好花。”

那銀廂卻微微一笑,抬起頭來,朝冷書離立著的地方一望,便站了起來,笑道,“喲,賈先生與嚴公子談好了麼?”

段正文這才抬頭,笑著朝冷書離一招手,說道,“來,你來看看這花。”

冷書離心中也不知為何,原本的好心情突然盡掃,一時低下眉來,礙於銀廂在場,不便與他發作,轉念一思,自己似乎也沒有甚麼理由朝他發作,隻是這壞心情來得太快,不免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而原本在他後頭的嚴白義已經行上前去,望著那花,咦了一聲,“這似乎是十八學士?”

“嗯?”段正文頗是驚訝,“嚴公子識得此花。”

“倒是見過一次的。”嚴白義道,“舊年在一位好友家中所見,隻是當時他那一株乃是純白顏色,此株粉紅至白,層層疊疊,倒是難得。”

段正文就點點頭,笑著朝銀廂道,“如何銀廂,你的這花,可是我未出你大門,便有人認了出來,看來你那頓飯錢,是省不了了……“

冷書離心中便是一驚,不料自己與嚴白義說話的功夫,這兩人原來竟是已經打起了賭來。一時心下疑惑,也不知這銀廂到底是什麼人,莫非如段正文一般,也是皇親?但此處院落小巧,顯是隻她一人獨居,若是皇親,怎會孤身一人住在這茶館後頭?

如此想著的時候,銀廂已經笑著朝段正文道,“王爺好手段,隨隨便便一個朋友,便將銀廂費心費力調育出的花給認了出來……”

“王爺?”她此言一出,嚴白義自是大驚,衣擺一掀,就朝地上跪下去,“草民嚴白義,拜見王爺,草民不知王爺駕到,唐突了王爺與小姐,請,請王爺降罪。”

“好了好了。”銀廂捂嘴輕聲一笑,“嚴公子盡管放寬心罷,咱們王爺呀最是大度的,定然不會同你計較,王爺,是也不是?”

她最後四字“是也不是”卻是揚聲而說,頗含有一股輕鬆俏皮,冷書離便見段正文亦輕笑了一聲,點點頭道,“無防,你起來罷。”

嚴白義這才起站起了身,又寒暄了兩句,段正文自叫他去了,便出來一個小丫環,領著拐了兩拐,從這小院落的後門出去了。

段正文這才笑望著冷書離道,“你傻傻站在那裏做什麼?冷不冷?過來烤烤火。”

“啊……”冷書離低下頭,道,“我,我不,不冷的。王爺、銀廂姑娘,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靠辭了,你們二位,慢慢賞花。”

言罷,竟是逃一般的,一隻手提著衣擺,急急而去,隻留下段正文一臉錯愕的望著她的背影,一旁的銀廂卻是微微一笑,也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