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戴進找出畫筆,憑著自己的記憶在紙上畫了一幅挑夫的肖像畫,到挑夫集中的地方去問,眾挑夫一看,很快就認出了這幅肖像畫的是誰,終於幫助畫家找到了那位挑夫,取回了行李。
在那個時候,戴進十分的落魄,朝臣謝環則為當時朝廷所崇尚,為閣臣作大畫,他聽說了戴進的畫十分走俏,便把戴進請來代筆。後來此事被請閣臣知道了,便怒斥謝環,謝環隻好將戴進召入畫院。
等到了明代宣德年間的時候,戴進終於被謝環推薦入宮。後來,戴進便憑借著自己高超的畫藝,很快成為了皇宮畫院的名家新寵。
在那個時候,畫院受寵的畫師還有李在、倪端、謝環、石銳等。這些畫師一見戴進的作品,都覺得戴的水平在自己之上,個個都很妒忌他。
有一次,明宣宗朱瞻基召集朝廷內外的畫家,要求每個人獻上一幅新作品進行朝奉。一天,戴進便在仁智殿呈上自己剛剛畫好的《秋江獨釣圖》,戴進拿此圖作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此畫上麵畫了一個穿紅袍的人在水邊垂釣。
在那個時候,畫家唯獨對於紅色最難著色,戴進卻獨得其法。畫師謝環知道機會來了,告訴皇帝,說圖中的漁翁穿紅袍,分明是譏諷朝廷大臣不務政事。
原本在明宣宗剛看到這幅作品時,心中還很是稱讚,經過謝環如此一說,竟然相信了他的讒言,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將戴進逐出了畫院,被關押在了慶壽寺。
戴進被讒之事,發生在他40歲左右,很快戴進便聽到宣德帝發了“福可斬”的恨聲,當晚就由徒弟夏芷幫助,灌醉慶壽寺的一個和尚,偷了度牒,削發假扮僧侶,倉皇出逃,歸隱於杭州的其他寺院。
臨行時,禮部侍郎王直有《送戴文進歸錢塘》詩相贈,詩寫道:
知君長憶西湖路,今日南還興若何?
十裏雲山雙蠟展,半篙煙水一漁蓑。
嶽王墳上佳樹綠,林逋宅前芳草多。
我欲相隨尋舊跡,滿頭白發愧蹉跎。
以後,戴進為了能逃避謝環的搜尋,又曾一度隱姓埋名,輾轉漂泊到雲南。每到了歲末的時候,他就持自己畫的門神,去各家出售。
由此看來,戴進在京城時與官員們有過交往。後來到了晚年,戴進的活動範圍主要在故鄉杭州及南京、浙東一帶,仍以作畫、賣畫為生。
戴進的主要藝術活動和影響是在民間。戴進早年學畫非常刻苦,由於臨摹古人作品很多,所以戴進的傳統筆墨功夫很好。戴進的山水、神像、人物、走獸,沒有不精通的。
戴進創作沒有被傳統所束縛,他的畫用筆流暢,逐漸形成自己風格。他的山水畫,主要吸收南宋時期的馬遠、夏圭風格,但也吸取北宋時期的李成和範寬。
戴進的人物畫主要題材有神仙、曆史故事、名人隱士等,所畫神像的威儀,鬼怪的勇猛,衣紋的設色,都很熟練。他畫衣紋常用鐵線描和蘭葉描,有時用丁頭鼠尾描,行筆頓挫有力。戴進的花卉、花果,畫的也非常精彩,有工筆設色和水墨寫意兩種形式。
戴進的山水畫,注重選題。畫法源出宋元時期,繼承南宋時期水墨蒼勁一派,他的畫用筆勁挺方硬,水墨淋漓酣暢,技巧縱橫,畫風雄健挺拔,俱遒勁蒼潤,一變南宋渾厚沉鬱的風格。
戴進還發展了馬遠、夏圭的繪畫傳統,善於用濃淡水墨的巧妙變化,來表現“鋪敘遠近,宏深雅淡”的品格,既有南宋院體遺風,又有元人水墨畫意,被推為“浙派山水首席畫師”。
戴進的畫風盛行一時,在宮廷內外特別是江浙地區影響很大,形成獨具特色的流派,畫史稱作“浙派”,而戴進作為浙派的創始人,很受人們的重視和讚譽。
跟隨他學習的人很多。據美術史記載,受到戴進畫風影響的除了他兒子戴泉、女兒戴氏、女婿王世祥以外,還有夏芷、夏葵、方鉞、仲昂,以後又有吳偉、張路、蔣嵩、汪肇、何適、謝賓舉、謝時臣等多人,皆承其畫風。
其中,吳偉變為簡括縱逸,格調更加豪放激蕩。繼起者張路、蔣嵩、汪肇等人,則趨於簡率狂放。戴進和吳偉以其精湛的功力和創新的麵貌,使浙派一時崛起和持續興盛,學者蔚然成風,左右畫壇100餘年。
後期浙派日漸出現末流之弊,缺乏新意,一味草率,遂使此派趨於衰微,其地位終被明代中期新興的“吳門畫派”所取代。
戴進作品有《春山積翠圖》、《風雨歸舟圖》、《三顧茅廬圖》、《達摩至慧能六代像》、《南屏雅集圖》、《歸田祝壽圖》、《葵石峽蝶圖》、《三鷺圖》等傳世。子戴泉、女戴氏、婿王世祥等皆善畫,能傳其法。
[旁注]
顏輝 宋末元初時人物畫家,擅人物、佛道,也工鬼怪,兼能畫猿。其造型奇特,用筆雖見刻露,卻筆法怪異,有生動傳神之趣,在畫法上喜作水墨粗筆,用筆勁健豪放,筆法粗獷,有梁楷遺法。傳世代表作有《鍾馗雨夜出遊圖》、《蛤蟆仙人像》、《李仙像》、《猿圖》。
首飾 佩戴在人身上的裝飾品。本義僅指戴於頭上的裝飾品,在我國較早時期,首飾是指佩帶於頭上持飾物。我國舊時又將首飾稱“頭麵”,如梳,釵,冠等。
肖像畫 人物畫的一種。專指描繪人物形象的畫。可分頭像、半身像、全身像、群像等。我國的肖像畫傳統稱謂有“傳神”或“寫真”,它是以現實生活中或曆史上客觀存在的人物為描繪對象,通過以形寫神、遷想妙得等創作方法,著重刻畫人物本身特定的外形特征和內在神韻,獲得形神兼備的效果。
謝環 明代畫家。知學問喜賦詩。善畫山水,知學問,喜賦詩。宣德年間征入畫院,大被賞遇,授錦衣衛千戶,後又升指揮。擅畫山水,師張菽起,並宗荊浩、關仝、米芾,洪武時已有盛名。
明宣宗 (1398年~1435年),明代第五位皇帝。明宣宗當政10年,重點在治理內政方麵。主動從交阯撤兵,節省了財力,減輕了人民的負擔,促進了各族人民與交阯的交流。派遣鄭和第七次下西洋。宣宗整頓統治機構,在用人方麵限製入仕人數,實行保舉和欠任。
禮部 古代官署名,是吏、戶、禮、兵、刑、工的六部之一,由禮部尚書主管。禮部負責考察五禮,也要管理全國學校事務及科舉考試及藩屬和外國往來的事項。禮部共分為儀製清吏司、祠祭清吏司、主客清吏司、精膳清吏司這四司。
吳偉 (1459年~1508年),明代著名畫家,畫院待詔,孝宗時授錦衣衛百戶及賜“畫狀元”的圖章。齠齡流落至海虞,收養於錢昕家,伴其子讀,時竊弄筆墨,畫山水人物之狀,錢見而奇之,曰:“若作畫工耶?”即與筆劄厚給養之。弱冠至金陵畫名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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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戴進是否正式入過朝廷設置的畫院,各種記載不盡相同。據《佩文齋書畫譜》記載:明宣宗時與戴文進、謝庭循、石銳、周文靖同待詔直仁智殿。徐沁《明畫錄》也稱戴進“宣德初征入畫院,見讒放歸,以窮死”。可知戴進是在宣德初進入畫院的,並被授予待詔的頭銜。
而郎瑛《七修類稿·戴進傳》則記載:鎮守福大監向宣宗進獻戴畫4幅,還推薦戴進本人,但因宣宗聽信了謝庭循的讒言,大為震怒,要斬戴進,戴進隻得連夜潛逃。則戴進似乎未及見賞於宣宗,就惹來了禍水,更不用說封官授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