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鼠寶和6荊卿高中報名的第一,兩人被分在同一個班級,原本還挺高興的。但是回到家,這一切喜悅都被一個噩耗所衝破——6荊卿的爸爸去世了。
從那起,6荊卿便失蹤了,鼠寶找了他好多,都沒有找到人。問別人,也都不知道。但是6荊卿的爺爺卻不讓鼠寶報警,這個孩子隻是傷心的找個地方哭去了,會回來的。
直到出殯的那,6荊卿才回來。
隻一眼,鼠寶就現這個日日夜夜陪伴她的夥伴跟以前不同了。他閃身進入了靈堂,走到靈柩前披麻戴孝,對於站在賓客席第一排的鼠寶,目不斜視。
明明錯過了重要的七停靈,但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質問他,村裏的老人似乎都對此習以為常。隻有連阿公站了出來,他走到正往腰上係麻繩的6荊卿麵前,停下腳步了什麼。
當年的鼠寶沒有【五感強化】後的敏銳聽覺,所以不知道連阿公到底了些什麼,但是她卻看到6荊卿的爺爺那一瞬間臉色變得很難看。
6荊卿沒有回應連阿公,他隻是麵無表情的打幡抱罐,按照程序走完了整個出殯儀式,期間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似乎靈樞裏躺著的不是他爸爸,而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再然後,6荊卿向老師提出了轉班,緊接著由於高中學習強度的加大,兩人的距離也就越拉越遠。
到了鼠寶高考的時候,6荊卿的爺爺也去世了。為了這件事,6荊卿連高考都沒參加,因為那一年他老叔6建中還在監獄裏關著,整個家裏除了年邁的奶奶隻有他能出麵主辦喪事,根本不可能去參加高考。
高考結束後,鼠寶考中了嶺南市的一所大學,6荊卿則留在家裏照顧那幾畝田地,平時打點散工賺些零花錢。
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6荊卿也就越躲著鼠寶,基本上是看到她扭頭就走,走不掉就跑,跑不掉就躲,見哪躲哪。
他們兩人末世前的最後一次相見,一個在家裏躲了兩個時,一個在屋外守了兩個時。那還下著雨,八月份的雨,可沒有三四月份的那麼溫柔,磅礴而粗野,打在人身上就跟被豆子砸一樣,從皮膚痛入肌骨。
第二,鼠寶頂著高燒坐火車去了嶺南市。
她終於開始學會認清自己已經永遠失去這個夥伴的現實。
所以末世後,在回到6家村的這三個月裏,鼠寶從來都沒去找過6荊卿。兩人哪怕在村子裏偶然相遇,也會默契的錯身而過,宛如陌生人。
而現在……
“寶……寶。”明明很簡單的兩個字,一個音兩個調而已,可是6荊卿卻覺得,這耗光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氣。
鼠寶也是呆愣了半響,許久才從喉嚨裏輕輕應道:“嗯。”
一共三個字。
紅了兩雙眼。
曾幾何時,唱歌一樣掛在嘴邊的人,卻已變得如此遙遠。
“我已經決定和戚殷分手了,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追’。”鼠寶誇張的哈哈一笑,那若有似無的哀傷氣息被她一下給笑沒了。
“嗬……”6荊卿也輕輕笑了起來,這妖精還和以前一樣愛麵子,從不輕易在人前落淚。她的淚珠子大部分都是謀取同情的工具,隻有人後躲著哭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