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爸爸。”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以聲輕笑,似乎滿不在意,可是知女莫若父,何振東又怎麼會不知道她那個笑裏的苦澀。正想開口的時候,以聲突然說,“好與不好反正都已經過來了,再難再痛都已經過來了。”
“你的行事作風是越來越像你媽媽了。”
聽得他的感慨,以聲扯扯嘴角,“我是我媽的女兒,我自然像她。”
和餘秀華告別,她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以聲消失的背影。嘴角緩緩挑起,很久都沒有放下。
剛出電梯門口,以聲接到顧文鳶的電話,輕輕笑著。
“怎麼了?”
顧文鳶單手撐在車窗上,手掌支著下巴:“下午我來接你,帶你去吃飯。”
“我的姑奶奶,我這剛回來,你好歹讓我倒個時差,ok?”
顧文鳶被噎住,過了好久才說:“就一句話,本小姐邀請你你來不來。”
“哎呀,你來公司等我吧,我下午有個短會,會完了我們去吧。”
她的聲線溫柔,糯糯的,又帶著一絲撓人的嗲。
顧京煜剛從公司過來,他早上接到何振東的電話,說是想見她一麵。他本來不想來的,可是一想到那個人就忍不住的想過來看看。
剛到電梯門口,人來人往間,他似乎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渾身一怔。
僵硬的轉過身,看著人流湧動的大門口,那個穿著正紅色連衣長裙的女人,那個留著及耳短發的女人,那個在打電話笑得溫柔的女人。
她居然敢回來。
也是,父親病重,她怎麼能不回來。
顧京煜捏緊拳頭,上了頂層。
何振東看到顧京煜顯得精神很好,讓他坐在自己麵前的凳子上,倒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心思。
“您找我來有什麼事?”顧京煜眼神淡漠,仿佛世間一切都不得入他的眼。
何振東歎口氣,“我想讓小聲嫁給你。”
顧京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直到坐在車上,才回過神想起何振東的話。
“我要走了,我想找個人好好照顧小聲。”
“公司這一年在秀華的手上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她並非心善之人,我怕她會在我走後對小聲下手。”
“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沒能及時拉住他,但是這並非是我一手造成,我已經快要死了,我沒必要說謊的,你若不信,我以我何氏的百年興旺起誓。”
顧京煜不是沒有問過原因,他問:“我父親去世的三個月裏,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怎麼何以聲的,你又怎麼還會把她交給我。”
“小聲這個姑娘生性單純,別人我不放心。”
“你愛著她,我知道的。”何振東似乎有些疲憊,閉了閉眼睛,“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京煜,叔叔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對她的好我很感謝。可是若是從前我可以以一己之力護住她的話,我不會把她交給你,可是如今……你能答應我嗎?”
夜色撩人。
顧京煜在車裏坐了很久很久,他忘記自己當時是怎麼答複何振東的了。哦,好像是這麼說的。
他說:“等你好起來再說吧。”
嗯,他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