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發展——六朝散文1(3 / 3)

漢魏之際,文人思想活躍,他們敢於說話,敢於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文章更注重抒情,尤其注重文采,藝術形式自由多樣,駢儷之風的範圍和影響進一步擴大。這一時期,駢文逐漸成為一種新的文體,形式上大多是駢散相間,在風格上多以清麗通脫、文情並茂為主。

漢魏時期,曹魏時的曹丕、曹植的文章駢文化最為典型,他們的詔、令、書、表等文章現出這種傾向,如曹丕的《與吳質書》、曹植的《求自試表》等,駢散交織。同時,這些作品不用典故,句式工整,詞采華麗,明顯地體現出駢文演化階段的特點。

建安七子的東漢文學家孔融的文章也是駢散相間、用詞華麗,其中《薦禰衡表》和《與曹公論盛孝章》都洋溢著濃厚的駢儷色彩。

到了西晉,駢文得到了快速的發展,駢文進入了成熟期。幾乎所有的文人,無論寫什麼文章,大多喜歡以駢儷行文,駢文運用的範圍進一步擴展到序、疏、論、頌、議乃至哀祭文等許多類文章中。

西晉時期的駢文辭采華美,聲音和諧,用典繁多,駢文的格式也基本定型。代表性作品有《馬汧誄序》、《吊魏武帝文》、《辨亡論》等。

到了東晉,文辭的清麗流暢有所發展。這一時期,駢體多在應用文領域,而且越來越集中。代表性作品有王羲之、孫綽的《蘭亭詩序》、《諫移都洛陽疏》,庾亮的《重與陶侃書》、溫嶠的《讓中山監書》等,其文章較西晉時文章又更見精美,技巧也更為嫻熟。

到了南北朝時期,駢文進入最鼎盛的時期,駢文的體式進入了完美的階段。晉宋之際,盛行工整華麗的山水駢文詩。劉宋時,文章用典逐漸增多,句子更加整齊,駢文的特征都已具備,代表性作品有顏延之的《陶征士誄》、鮑照的《登大雷岸與妹書》。這時的章、表、詔、誥已通用駢體,紀遊、書信等文體也常見駢語。

齊梁時期,文章日趨精美,由於“永明體”詩的影響,文章開始講求聲律,逐漸將四六句型固定為駢文的基本句型,文章更加工整,也更精美。除家書外,書信已通用駢體,學術著作也用駢文。

這個時期,幾乎所有的文人都能寫駢文。代表性作品有孔稚珪的《北山移文》、吳均的《與朱元思書》、丘遲的《與陳伯之書》等。

梁陳時期,駢文創作進入了高潮時期,並呈現出單純追求形式的工整和辭藻的華美卻忽視內容的傾向。四六句型被定為常規用法,梁朝文學家庾信的《哀江南賦序》、徐陵的《玉台新詠序》,代表了南朝駢文的最高成就。

[旁注]

聲律 我國古代對詩和駢文在聲調、音韻、格律等方麵的要求。熟練地掌握聲律,有助於創作出音調和諧、悅耳動聽、富有音樂美的作品來。

詔 天子下達臣屬的文體,分為即位詔、遺詔、表詔、伏詔、密詔、手詔、口詔等。詔始於秦始皇,以後曆朝曆代都延續使用,直到清代。

建安七子 建安年間,七位文學家的合稱,包括:孔融、陳琳、王粲、徐幹、阮瑀、應瑒、劉楨。這七人大體上代表了建安時期除曹氏父子外的優秀作者,因此有“七子”之說。他們對於詩、賦、散文的發展,都曾作出過積極的貢獻。

頌 我國古代的一種文體,指以頌揚為目的的詩文。常以情調的特別激揚、風格的精煉、詩行的長短不一和詩節形式的複雜為標誌。如:《出師頌》、《趙充國頌。後來也用於評論,如《三國名臣序讚》等。

哀祭文 用於哀悼與祭奠的文體,也叫“悼詞”、“祭文”、“誄文”、“哀辭”等。廣義的悼詞是指向死者表示哀悼、緬懷與敬意的悼念性的文章;狹義的悼詞專指在追悼會上對死者表示敬意與哀思的宣讀式的專用哀悼文體。

誥 帝王任命或封贈的文書。誥的出現非常久遠,先秦時期就已經有誥,秦代時廢古製改誥稱製、詔。唐代同秦代一樣,也稱製不稱誥,而宋代凡追贈大臣、貶謫有罪、贈封其祖父妻室等,皆用誥。

“永明體” 永明是南朝齊武帝的年號,“永明體”亦稱“新體詩”,這種詩體強調聲韻格律。這種詩體的出現,對於糾正晉宋以來文人詩的語言過於艱澀的弊病,使創作轉向清新通暢起了一定的作用,對“近體詩”的形成產生了重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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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學者認為,駢文最早的名稱是連珠。連珠是古代一種微型文體,始於漢朝,盛行於魏晉時期,唐宋明清時期也有連珠的影子。連珠有其獨立的發展曆史。連珠對駢文的形成有所啟發,但並不等於駢文,也不是駢文的源頭。

西晉學者傅玄《連珠敘》說:“所謂連珠者,興於漢章帝之世。……其文體辭麗而言約,不指說事情,必假喻以達其旨,而賢者徹悟,合於古詩勸興之義。欲使曆曆如貫珠,易睹而可悅,故謂之連珠也。”

連珠與駢文相似之處在於對仗和用典。不同之處是,連珠尚不成其為文章,每首僅幾句話,表述一個簡單的命題,隻能算文章的片斷。是當時文人為模擬奏章而作的練習,故每首皆以“臣聞”開頭。常常許多首連在一起,但意義互不連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