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這混帳沒那麼好心就真的下盤棋就放她回去,尤其還是她之後好一段不會再過來,今天更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綿長的吻奪去她的呼吸,衣襟也在他的手間漸漸散亂開來,露出如玉的鎖骨,男人沿著唇輾轉而下,愛憐不已地吻在鎖骨處,而後直接將人抱起從軟榻回了裏麵的大床。
謝詡凰咬牙忍耐著被他撩撥而起的悸動,卻很快被對方所識破,又一次吻了過來,撬開她的唇舌,衣衫散盡之後,健碩的身軀將她困於身下……
直到日暮黃昏,終於饜足的男人大汗淋漓倒在她身側,長臂猶還將她圈在懷裏,喃喃低語道,“鎮北王妃,你都快讓我著迷了。”
謝詡凰麵上潮紅,卻很快平息下紊亂的呼吸,取過衣服披上,自己去了邊上的浴房沐浴。
沈玉邪一手支著頭,在她背後道,“都是世上男兒多薄情,你比男人還涼薄。”
不管在床上肌膚之親時,她會多麼情動,一轉頭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反倒讓他一肚子地悶氣。
“你我本來就是利益交易,你幫我達到目的,我給你你要的,別說得自己跟個癡情種似的。”謝詡凰披上衣服,去了隔壁浴室。
沈玉邪慢吞吞地起來,披上袍子到了隔壁浴房,跟著一起下了水。
“你有完沒完了。”謝詡凰退到池邊上,擰著眉道。
“緊張什麼,我也正好想泡個澡而已,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一起洗了。”他說著,往池邊一靠,唇角勾起邪笑,“莫不是你想我再幹點別的什麼?”
謝詡凰轉過身去以背而對,想起了什麼問道,“若是得空的話,能不能幫我再查一個人?”
“誰?”
“鎮北王,燕北羽。”謝詡凰說道。
她這個丈夫似乎總有著她不知道的隱秘,而她縱然與他朝夕相對,卻又難找出他的破綻。
沈玉邪訝然一笑,問道,“怎麼想起要查你這個夫君了?”
“好奇而已。”
她自然不會和盤托出,自己對燕北羽有所懷疑。
“那你想知道些什麼?”沈玉邪問道。
“任何事。”
“據天機閣的消息所知,他原是北邊軍中的,因為打了幾場勝仗漸漸得了器重,加之後來救駕有功便深得燕帝信任,將大燕的一半兵馬大權都交給了他掌管,更敕封為當朝第一個外姓王,倒並無可疑之外。”沈玉邪說道。
謝詡凰聽罷,道,“聽起來,還真像是燕帝的忠實走狗。”
沈玉邪低笑出聲,“原來你這夫君這麼不得你心,真是可憐。”
“他在宮裏應該還有個紅顏知己,若是可以的話,我想知道那是誰。”謝詡凰扭頭望了望背後的人,要求道。
“紅顏知己?”沈玉邪微一挑眉,納悶兒道,“你如何知道的?”
“那個女人告訴我的,大約是兩人幽會去了,他肩上留了女人的頭發回來,那香味我在宮裏有聞到過。”謝詡凰如實說道。
“我盡力查查,不過……你確定隻是想知道他的底細,不是知道他外麵有人吃醋了?”沈玉邪笑語問道。
謝詡凰冷然嗤笑,一把扯過放在池邊的薄毯,沿著石階上了池岸裹住身子說道,“他頭上都綠得發光了,我吃什麼醋。”
沈玉邪失笑,“我還頭一回見人給自己夫君戴綠帽子戴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那也是拜你所賜。”謝詡凰說罷,轉過了屏風出去,等到裏麵的人再出來,她已經穿戴整齊了。
沈玉邪出來,見她正在桌邊兌著藥,問道,“留著吃了晚膳再走?”
謝詡凰端起杯子喝完了藥,冷冷地瞥了一眼,“對著你,倒胃口。”
說完,大步離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真是個沒情趣的婦人。”沈玉邪在空蕩蕩的屋內歎道。
不一會兒,仆人在門外問道,“公子,晚膳還要送過來嗎?”
“不用了。”裏麵的人道。
“是。”仆人波瀾不驚地回道。
他是實在想不通,他家主子哪根筋不對了,這燕京城裏他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偏偏瞧上了人家有夫之婦的鎮北王妃,瞧那每天過來拉長的臉,活像他們欠了她人命似的。
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討男人喜歡,可他們這主子偏偏中了邪似的,就喜歡她這個調調,想盡辦法非得把人家染指到手才心甘。
原以為得到手了,要不了幾日他也就厭煩了,沒想到人家越是愛搭不理,他還越是來勁了。
從沈園出去,謝詡凰主仆兩人到得盛樓買了幾樣糕點,方才慢悠悠地回府去。
一進王府大門,管事便匆匆迎了出來,“王妃去哪裏了,怎麼這個時辰了才回來。”
“有事?”謝詡凰一邊朝進走,一邊問道。
莫不是燕北羽,覺出什麼不對勁了?
“十公主和緹騎衛指揮使龍大人過來了,說是來見您的,已經等了一個下午了。”管事的說道。
他不知這王妃在外麵又是怎麼惹上了這龍指揮使,可這個女人在朝中就沒幾個喜歡跟她打交道的,這一回可別再惹上什麼麻煩才好。
謝詡凰望了望晏西,有些頭疼地歎了歎氣,剛才還在算計著怎麼把她給弄出燕京去,這一轉頭人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現在好了,不能惹還是惹上了。”晏西道。
“過去看看吧。”謝詡凰說著,去了前廳見客。
既然來了,她若避著不見反而惹人生疑,隻是但願姓沈的早點安排,早日把這龍瘟神給送出燕京才好,不然她幹什麼事都得提心吊膽的了。
一進了前廳,十公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倒是龍靖瀾還悠閑地在那裏磕著瓜子。
“不知二位來王府找本宮,有何貴幹?”謝詡凰進門,笑意淺淡。
龍靖瀾拍掉手上的瓜子殼,一手將邊上氣鼓鼓的十公主拎到跟前,說道,“先前在西市,這蠢貨惹了麻煩,好在王妃及時出手相助,才給她撿了一條小命回來,我帶她過來向王妃答謝。”
“舉手之勞罷了,公主和龍大人不必客氣。”謝詡凰看了看十分不情願的十公主,依她那跟她不對盤的性子,怎麼可能真想來道謝。
“對了,還有王妃你的發釵。”龍靖瀾說著,將她那會兒打傷海盜用的金釵遞了過來。
謝詡凰伸手接過,“有勞您送過來了。”
“王妃的護衛真是好身手。”龍靖瀾說著,打量著站在她身後的晏西。
“龍大人過獎了,晏西隻是會些拳腳功夫而已。”謝詡凰謙虛應對道。
“既然王妃已經嫁到大燕來了,也算是大燕的人了,不知有沒有興趣讓您這位護衛到緹騎衛?”
她這剛一說完,謝詡凰兩人還沒有說話,十公主就不樂意了。
“龍姐姐,你不讓我進緹騎衛,反而讓她這個北齊人去,你想幹什麼?”
龍靖瀾絲毫沒有把這個皇家公主的話放在眼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不然你去跟她打一架啊,打贏了我就讓你來。”
“你就是偏心,當年莛姐姐去緹騎衛你就答應,我們誰去就都不行了,現在又找個外人,也不願讓我和皇兄他們進去。”十公主不樂意地抗議道。
“行了,就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要腦子沒腦子,要身手沒身手,我要你們來幹嘛?”龍靖瀾絲毫沒有把這些皇家子弟放在眼中,毫不留情麵的數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