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害的,我害的。”燕北羽扶到她到床上躺下,又一次嚴肅地告誡道,“不許再跑出華州一步,不然你真是找打了。”
“你敢?”她惱怒地挑眉。
“你試試我敢不敢?”燕北羽沉著臉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謝詡凰沒有再跟他鬥嘴,催促他上路。
燕北羽傾身落下纏綿的一吻,抵著她的額頭低語道,“我走了。”
“嗯。”她輕聲應道,看到他起身離開,隨後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屋內便陷入了無邊的沉寂。
明明以前自己一向喜靜的,可此刻這樣的靜默,卻讓她一時有些心酸。
燕北羽走之後不久,她隻從華州偶爾回莊裏的緹騎衛說起,高昌當真派了高昌王子闞璽到江都和談,隻是他將人留在江都觀察了一個多月,隻是要帶人到華州之時,遭到了丞相龐寧的反對。
於是,隻能暫時將高昌王子暫留在江都,由龐寧派人保護。
燕北羽每個月無論再繁忙,也會抽時間到折劍山莊小住兩日,但卻從來不跟她說江都或是朝政之事,直到秋初之時,他剛到折劍山莊,江都傳來消息,說高昌王子遇刺,他又不得不起程趕回了江都去。
直至中秋之時,他親自將高昌王子闞璽送到了折劍山莊來。
難得團圓的日子,身在華州的幾名緹騎衛也趕回了莊內過節,卻隻有龍靖瀾遲遲沒有回來,隻是托人送了信回來,說有事抽不開手,不回來過了。
謝詡凰看了一眼龍靖瀾讓人送回來的信,扭頭朝身後的人道,“我說,你是不是給師姐扔了太多的麻煩事兒了,讓她連回過節的時間都沒了。”
“你這個師姐,議政的時候從來不露麵,已經讓朝中臣子幾番不滿了,我都看在自家人份上沒有訓斥過一句,哪敢給她找麻煩。”燕北羽冤枉不已地說道。
謝詡凰抿了抿唇,道,“我總覺得,上回師姐的時候,有些奇怪,你在江都可以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燕北羽聞言默然想了想,而後搖頭道,“還不是和以前一樣,江都軍中現在一個個見她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全江都的人都知道江都總兵的凶悍之名,這名頭比我還響亮。”
謝詡凰無奈失笑,隻是覺得少了龍靖瀾回來過中秋,倒真是少了些什麼似的。
“刺殺的高昌王子的人,找出來了嗎?”她想起來正事,詢問道。
“朕派人做的,還要查什麼?”燕北羽低笑道。
謝詡凰看了看他,高昌王子留在江都,難保不會與龐寧暗中勾結,所以他暗中派人去刺殺,趁機怪罪龐府失職之罪,名正言順地將高昌王子送到折劍山莊來,龐府便再有怨言,自己有錯在先,便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過,總還是要派人做做樣子的,所以龍靖瀾帶了人在追查。”燕北羽道。
“龐寧隻怕也知道是你做的。”謝詡凰道。
他與龐寧之間矛盾越深,那麼南楚的局麵也就會越緊張,隻可惜這事又由不得她去插手,隻能由他自己去處置了。
“可他無法可說。”燕北羽道。
“放心吧,人放在這裏,不會出差錯的。”謝詡凰道。
如果高昌王子在這裏再遭人刺殺,介時不僅是她的處境艱難,便是他在朝臣麵前也不好交待了。
“可你也不準與人走得太近,有人看著他就行了。”燕北羽道。
“燕北羽,你沒完了是吧?”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一個她就見過一麵的人,他也冒酸味兒。
燕北羽卻擁著她,道,“長孫晟和謝承顥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我不得不防著點,萬一這小子也瞧上你了,我不在這裏,還不讓他近水樓台了?”
“這倒也是,不管是闞璽還是謝承顥,都瞧著要比你年輕多了。”謝詡凰若有所思地說道。
禍從口出,於是整整一個晚上,這小氣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充分向她證明了自己的年輕力壯,警告她不許與高昌王子走得太近。
天光大亮,兩人卻都還賴在床上不願起。
“高昌曾與大周來往頗多,雖然大周已經亡國多年,若是還有大周的後裔藏身在高昌,這一次的和談,隻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謝詡凰道。
燕北羽微眯著眼睛,沉默了許久笑問道,“你操心這些做什麼?”
“大周是父帥帶兵攻入皇城所殺的,若真有大周後裔,定然對我們霍家恨之入骨了,若這樣的人在高昌,隻怕是另有圖謀的。”謝詡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