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床了。”小沙緊緊的拉扯著手裏的被子,深怕某人翻身再奪了去。“相爺已經等了許久,你若再不起,他怕是要生氣了。”一想到顏墨那張讓人不寒而栗的臉,小沙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
“哎呦,什麼時候咱們宋府要看他姓顏的人的臉色啦。”真是個事媽,要是自己十天半個月不出去,他就真的一頓也不吃。“還禮節,瞎講究啥。”
終於,顏墨等到了罵罵咧咧的某人,自從前日兩人攤牌後,宋子玨就肆無忌憚的惹怒他,生怕自己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來。
“喲,起挺早哈。”
顏墨低頭吃飯沒有理會自說自話的女子。
眼看人家也不願搭理自個,宋子玨又說了兩句也覺得索然,便安心吃起了早飯。
“看來這十年讓你忘了很多,吃飯要慢條斯理,坐時要端莊板正。”顏墨嫌惡的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人,這些日子還真委屈她要故作姿態討好自己。
還真是倒人胃口,宋子玨目光一轉動,彎起眉眼,笑意盈盈的含著飯說到:“我還記得母親教過我,食不言寢不語。”看著嘴裏的飯粒準確無誤的著陸在“包公”的碗裏,她的笑意更深了。
顏墨對著這張嬉皮笑臉的好容顏,第一次“有口難言”。
“小姐,不好了,布莊出事了。”所有人將目光集聚在饅頭身上。
“你倒是有雅興。”宋子玨一邊往布莊趕,一邊衝著身邊的人不甘心的問到。到底還是讓他看到了宋白,隻是以宋子玨的身份去解決布莊的事怕是引人非議。
“你倒不傻。”顏墨對於女子的這身裝扮倒是十分滿意,相較女裝這樣更像她十年來的樣子,灑脫不羈。“宋白,我也這樣叫你嗎?”
丟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便匆忙往前趕。
“怎麼回事?”宋白陰沉的盯著對麵潑婦一般的女子,低聲詢問著早一步趕來的小沙。
“不知道,原本周小姐在布莊訂了幾件衣服,可今日來取時百般刁難,還剪壞了好幾件,把客人都嚇跑了。”小沙在宋白耳邊低聲說到,卻掩飾不住濃濃的憤懣。
宋白走上前扯過周姓小姐手裏握著的破布,皮笑肉不笑的安慰到:“您剪行,可千萬別傷了自個的手。”
“喲,掌櫃回來了,我聽白公子說你不是去城裏了?”周小姐陰陽怪氣的問責到,似乎宋白的出現特膈應人。
白寒?有他什麼事,不會是這小子給我闖的禍吧,難說,以前那些小姐找不到白寒不也拿自己開刀。“你該不會找我泄憤吧,有事您找白寒去,我這是小店哪經得起您這樣折騰啊?喏,剪刀給你,出門向左,不遠處就能看見白府了,小沙送客!”
周小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請出了布莊,手裏還不雅的拎了把剪刀,看起來更像個悍婦。
“小姐?”
“走,去白府。”
目送走兩位災星,宋白還來不及與人寒暄便拉著顏墨走出布莊。
“小,少爺,這布的損失?”
宋白頭也沒回的喊到:“周小姐的定金就別給她了,白寒會處理的。”
顏墨盯著某人的腦後勺就這麼安靜的走了一路,“為什麼走,那裏的似乎許久沒有見過你了。”
宋白心裏冷哼一聲,有你在這拖後腿,還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對了,你已經拆穿我了,相處也不喜歡我,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這得問你。”顏墨將眉毛一挑,頗為驚訝她到底想些什麼。
宋白一副認輸的模樣,懇切的說:“我的左相大人啊,您就別開玩笑了,難道你就不想找一個喜歡的人成親,為了一個十幾年的承諾而遷就我委屈自己,值得嗎?人生短短一世,何不及時行樂……”
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撞在了顏墨的懷裏,還來不及感歎男子細滑的皮膚,便對上了一雙迷惑的眼,“你,啥意思?”
這是顏墨第一次這樣迷茫,對於她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現在若說單單是為了一個承諾,怕他自己也接受不了。可所謂喜歡,又太可笑了。
“難道物極必反,你從特別討厭我到看上我了!”宋白被自己的話嚇得在顏墨的懷裏抖了抖,罪過啊,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宋白你可以再花癡一點嗎,任誰也不可能……
“不討厭。”冷冷的甩下這三個字,便拉著處於震驚中的宋白繼續前行。
天之驕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讓他不能也不敢有牽絆,決絕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式去保護家人與自己,可她終究出現了。
姻緣?孽緣?顏墨無法判斷,隻想帶著她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