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錦戈一行人在幾萬米高空上時,李雅彤緊皺著眉閉著眼不安地躺在床上,骨節分明的手還緊緊地揪著被子的邊緣。
原先白裏透紅的麵色已經蒼白如紙,圓潤又可愛的臉頰已經深深凹陷,頜骨凸顯,再加上眼下大片青墨的黑眼圈,整個人失去了以往鮮活的色彩,留下深深的灰敗。
不多時,外麵來人打開了門,一個護士模樣的女人進了來,拿起托盤中灌滿藥水的注射器,熟撚地拉過李雅彤的手就往手背上一紮,而被紮的肌膚周圍已經滿是青紫色的針孔。
冰冷堅硬的針頭紮進皮膚的瞬間,李雅彤緊皺的眉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沒睜開眼,直到護士打完針收拾好東西離開,一聲門被合上的響動傳來,床上的人緊閉的雙眼才緩緩睜開。
雖是瘦弱的沒有了之前鮮明耀眼的樣子,可那雙精光流轉的眸子卻依然攝人心魄。
“錦戈,你怎麼還不來,我一個人快撐不住了。”李雅彤語氣委屈又悲傷,滿是精光的眸子泛出一絲淚光,一隻手輕輕緩緩地在小腹上一圈圈撫摸著。
本來是懷孕早期出現的乏力嗜睡、惡心嘔吐、厭食等不良反應,直到如今四個月了都沒有消失,而且身體還在莫名的變差。
更讓她擔心不已的是,她時常會腹痛如刀絞,就像肚子裏的孩子急於出來一樣,她不知道是不是即將流產的跡象,但是她真的怕保不住這個孩子。
李雅彤抬起雙手,看著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眼,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她並不知道他們每天給她注射的是什麼藥物,但是憑著自覺,也知道對方不安好心。
自從她的體質開始變差,肚子裏的孩子異常地把她的身體能量掏空,以至於她隻能臥床不起。
隨著月份漸增,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深刻,她感覺得到肚子裏的孩子有些奇怪,甚至隱隱覺察到這個孩子的出生,會以她的性命為代價。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撐著,等蘇錦戈來救她,就算肚子裏的孩子是個怪胎,她也要保下來!
就在李雅彤因為強烈的母愛,而逼迫自己保持心平氣和的心境,好好臥床休息時,別墅隔壁的教堂裏卻是另一番情景。
往日寧靜聖神的教堂,此刻空氣中彌漫著腥甜的血腥味,兩個麵無表情的黑衣人正在把兩個已經死去,胸口染了一大片血漬的醫生拖出去,紅地毯鋪就的通道上,留下一條醒目的血跡。
神堂下,僅剩的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戰戰兢兢地垂手低頭立著,眼睛時不時偷偷瞟一眼前方的男人。
神堂上,龍二負手看著眼前巨大的十字架,語氣不容置喙地冰冷說道:“主人的命令是,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讓李雅彤母子活下來,若是你們再給我搪塞說什麼不可能辦到的事,那就和剛才的那兩個人一樣,沒有必要活著了。”
一聽這話,兩個早已經如驚弓之鳥,滿頭冷汗的醫生,立馬顫抖著聲音回答道:“是是……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做到……”
嘴上雖是這麼說,可心裏卻苦的很,因為他們幾個醫生最清楚,以李雅彤的身體狀況來說,肚子裏的孩子是絕然保不住的,現在是靠藥強製留著,若是放任肚子裏的胎兒繼續生長,那麼很快就會是一屍兩命。
“如此最好,你們也是知道主人的命令,是沒有人能違抗的,就是死人都不行……”
龍二陰冷的聲音響起,鋒利的劍眉卻緊緊皺著,因為他也知道身後的兩個醫生有多為難,而剛才被槍殺的兩個醫生又是多麼無辜,卻還是不得不如此逼他們。
兩個冷汗早就浸濕後背的醫生,一個激靈,就快被嚇哭了,情急中雙方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滿滿的絕望,繼而認命般回答道:“我們知道了,請主人放心。”
龍二聞言,暗自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手,讓兩個醫生退下。
待兩個醫生離開了一段時間後,龍二才收起臉上的糾結猶豫之色,換上一臉的冷酷無情,來到別墅裏李雅彤的床前。
“你的孩子保不住的,會連累你丟了性命。”
李雅彤睜開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龍二,你不用滿臉愁雲,要是讓其他人看見,小心生出不必要的枝節來。”
龍二卻不似李雅彤那般看得開,而是重重歎了口氣,說道:“你體內的毒素是怎麼種下的?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因為這個才變異的,你是保不住的,時間越長對你也就越危險。”
聽龍二說到她體內的毒素,微微笑著的臉上有過片刻的驚訝,隨後滑過一絲苦澀,弱聲道:“情敵種下的,我以為早就清幹淨了,卻沒想到還會蟄伏在體內,尋了我懷孕體質下降的時機爆發出來。”
其實,當她感覺到身體不對勁時,就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曾經幾次三番中毒,而又濫用藥物,遺留下的後遺症。